迷侠记_作者:施定柔(65)

2016-11-07 施定柔

  灶上还有余火,添了几把柴之后便旺旺地烧了起来,顷刻间,已烧好的一锅热水。门拴早已破损,两片门板轻轻地掩着,被风chuī得吱吱呀呀地乱晃。慕容无风净了净手,用仅剩的药粉,兑着水,调出一碗黑黑的药膏。

  做了这一切,他解开缠在她腹部的绷带,洗净伤口,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只薄而锋利的小刀,先放到火中烘烤,又放到药酒里浸泡。

  荷衣看着他,浑身不禁发起抖来。小声道:“会很痛么?我……我从小就很怕痛。”

  慕容无风笑了,道:“楚女侠居然怕痛?说出去,只怕别人会笑死。”

  “就是怕痛我才苦练轻功,为的就是逃……逃得快些。”她神qíng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刀。

  “我已用针封了你的周身大xué,现在你除了头能动一动之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感觉。只怕你要象这样子躺上十天,等伤口愈合了,我才敢解开你的xué道。”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触摸她的伤口。

  有史以来第一次,面对一个病人颇为踌躇,他迟疑了半晌,居然下不了手。

  咬着牙,用小刀重新剖开肿涨着的伤口,摆弄着羊肠线,一层一层地fèng合着,顷刻间,已fèng合完毕。自己的手,第一次,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涂上药膏,用热水将她冰冷的全身敷了一遍,然后套上一件gān净的白衣。知他有洁癖,她带来的白衣竟有十件之多,而她自已的替换衣裳却忘了。

  清理完了一切,掩好被子,他默默地注视着她,良久,忽然道:“荷衣,小时候……有人常常欺侮你么?”她的背上有好几处浅浅的伤痕,虽已年代久远,他却想象得出当时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笑了笑,避开他的眼睛:“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人欺侮我?不过是小时候顽皮,摔跤摔出来的印子而已。”

  她只顾自己说着,却忘了慕容无风是大夫,自然能够分辨各式各样的伤痕。他低头,沉默,不再追问下去。

  “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反问道,努力想把轻松的气氛捡回来。

  他淡淡地道:“不大记得了。”

  ——两个人之间,为什么总有一些谈论不下去的话题?她要隐瞒的是什么?

  “早些睡罢。你累了。”不等荷衣再度开口,慕容无风果断地中断了谈话。

  他半躺在离她十尺之处的一个糙垛旁,叮嘱道:“夜里如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醒我。”

  “恩。”她把脸朝向他,看着他闭上眼,迅速地睡着了。

  一灯如豆。灯影里,他的脸苍白清俊,剑眉朗目之下是挺直的鼻梁和秀美的嘴唇。睡着时候,他的眉头是蹙着的,仿佛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索。荷衣看着他,失笑了。心中涌起万般怜意。雪白的袍子歪歪斜斜地搭在他身上,愈发衬出他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肌肤和苒弱的身子。十几天不见,他竟消瘦得厉害。

  她痴痴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感到一丝倦意。却无法入睡。

  身子丝毫不能动弹。这绝不是一种好受的滋味。她很快就烦躁了起来,想动,想说话,哪怕是只是动一动脚指头也好。

  她只好转了转唯一能动的头,心头掠过一缕悲哀。难道这就是他风痹发作时的滋味么?

  门忽然开了。那个猎人忽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他要gān什么,因为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刀,一把砍柴的大刀。而他的眼却是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不能动,一动也不动。她也不能叫。一叫,那把刀第一个要砍的人,就是慕容无风。

  猎人走到她身旁,掀开了她的毯子。然后一把脱光了她的衣裳。他的眼中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一种难以言状的兴奋,他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开始亲她的脸,亲她的身子,然后开始做……没有任何感觉。虽然恶心得要命。她看着他在她身上快乐地喘息着……她知道自己的伤口正在流血。fèng合之处,正在崩裂。她只希望自己能快些免掉这份耻rǔ,快些死去!

  那喘息已快到了最兴奋的时候,猎人开始陶醉般地哼出了声音。

  一个白影扑了过来!

  两个人迅速地扭打起来。这是一种极原始的ròu搏,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看不见谁究竟占了上峰,只知道猎人的刀一直都在狂劈着,却始终没有劈到慕容无风,倒是砍得地面上金星乱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