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皇上年轻时的模样。”老麽麽给他换衣时笑着答。
回到药铺,夏月紧蹙眉头,心神不宁,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那个男子说他姓尉。为了避免对方起疑,她才没敢仔细追问究竟是“卫”“魏”还是“尉”。若是后者,那必定大有来头。
夏月摩挲起手中的玉佩,暗地里责怪自己太不谨慎。如今这玉佩是再也不能随身带着,但是又不能弃之不顾,它毕竟是证明子瑾身份的最佳证物。
她找来一张手帕将玉佩裹起来,然后放在妆台的首饰盒子里。随即又觉不妥,垫了根凳子,爬上桌,垫起脚尖搁在房梁上。
刚一下桌子,门没敲便被人推开。
“哟——我们家大小姐。你这是要上房呢,还是要悬梁呢。”舅妈裴氏脆声问。
“舅妈。”夏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跳下凳子。“我捉个虫子。”
“你这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这做舅妈的拿什么气给你受,bī的你要悬梁上吊呢。”
“儿媳妇啊,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夏月姥姥听见动静,跟了进来。
“我怎么了?老太太,您老说话也要摸良心。您儿子为了挣点钱,又去了南疆走货好些日子没个信儿,如今外边兵荒马乱的,指不准我们这太平日子还能过几天。就我一个妇道人家在铺子里忙里忙外的。如今家里无缘无故多了几个吃闲饭的,难道还要我拜着供着不成?”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老太太劝说,“外面刘老爷家的伙计来收租,等着我叫你出去。”
舅妈点点头,走时仍了个小瓶子在桌上,“听说你今天从外面回来咳嗽的厉害,我给你拿了个治风寒的丸子,你吃来试试。”
夏月一笑,“谢谢舅妈。”
裴氏有些挂不住脸地说:“谢什么谢,我害怕你这做惯了娇贵小姐的,万一有个不妥,你舅舅回来还不跟我拼命。”语罢,便匆匆离开。
夏月和老太太相视一笑。
“你舅妈这人,嘴巴不饶人但是心眼不坏。”
御花园里,王潇湘陪着太后一起坐在亭子里围着炉子赏雪。尚睿是过了会才到。
“皇帝最近在忙些什么?”太后问。
“朕也就是在宫里写字看书,有时候去颐山的马场里骑骑马。”
“仗都打到沧州了。你倒也真放得下心。”
“国事有母后cao心,也是儿子的福气。”。
“听说你上次突然通知大臣们不上朝?”太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尚睿沉思了一下,转身说:“明连,那天我们gān嘛去了?”
明连上前作了一揖,“回陛下的话,十月初十那天,我们去了颐山后面……”
“哦——我想起来了。我头一天和母后去上香,后来在后山遇见个女子,与儿子聊得有些投机,所以儿子第二天又去了。”
“外面的女子?你是万乘之尊,不能随随便便就和民间女子往来。若是你真喜欢,姑娘只要家世清白,哀家也不是那种不尽qíng面的母亲。别一天到晚地朝宫外面一些三教九流的地方跑,成什么体统。”
尚睿即位十年以来,太后给他选了不少妃嫔,但是子嗣却一直不旺,皇子只有冉浚一人。特别是徐家来的好几位娘娘,连个公主也没能生下来。
太后对子嗣的担忧一方面为了徐家,一方面也是为了尚睿。
“多谢母后体谅。但是,”尚睿笑笑,“家花哪有野花香。”
“胡闹!”太后轻叱一句,“别以为皇后xing子好,就任你胡来。她还有哀家给她做主。”
王潇湘听闻,眉目一淡,垂下眼去。
有时候,尚睿的话让她听的虚虚实实,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究竟是真的喜好风流,还是掩人耳目,她一直不大看得透。
“南域的战事qíng况,你还是多问问你舅舅,他掌兵多年,有些经验你向他学学。别一见他就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
“是。”
“那个尉尚仁不是个好东西,上次我千秋节他没来我就觉得不对劲,皇帝你先软禁庆延郡主,我就觉得皇帝这样未雨绸缪还算有长进,结果你又执意要送她回去。哀家不想拂了你的面子才没有开口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