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差人如láng似虎上前,将那娇花嫩柳一样的女子chūn葱一般的手指往拶夹里头夹入,周氏已是哭得声嘶力竭,大声道:“民妇冤枉!上京寻亲之时,父亲十分不满,与我夫君谈了许久,又叫我劝阻夫君和公婆,莫要来京,道我们要找的那人,位高权重心狠手辣,只怕吃不着反要沾了一身腥!只是公公婆婆在上,只怪奴家帮不了他,并不肯听我说话,夫君倒是听进去了一些,却还是没办法阻止公公一意孤行非要进京!”
“结果进了京,听说那人说还要让户部核查,公公就有些慌张,回来说若是查出当年旧案,怕是不肯认他这个亲爹。便想找旧识去户部打听,到了晚上,公公回来,十分焦躁,和夫君说,怕是事qíng不成了,说那人心狠手辣,却十分擅作表面功夫,原来之前在灌县被人告官一事,就是他指使人做的,如今他们到京,简直是自投罗网,怕是要被他整治得更惨。夫君说难道他敢不认生父,公公却说就怕当面认了,真接进府里,就任人宰割了,要想些办法先下手为qiáng。婆婆心里不高兴,说不认就不认,大不了回乡,谁还稀罕认个阉人,还要拿亲生孙子去过继,当初公公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怕十五,公公就有些生气,说当年都是婆婆挑唆的把孩子送入宫的,婆婆家里明明也拿了不少好处,婆婆xing子刚烈,也顶了几句,说他贪心不足,不是个男人,两人争执不下。”
“其实我们当时也奇怪,既然那人当初已报复过了,如今就算不认我们,大不了就回乡算了,为何公公这般惶恐惊慌,一直念叨说要被那人报复。到了晚上公公酒后,就又发脾气,一直在屋里骂着说要休了毒妻,后来我们在隔壁听着不好,夫君就过去劝了下,看着平息了便回了。”
“到了半夜里,公公却忽然满脸惊慌过来,叫了夫君过去,后来夫君回来后,满脸怒色,说公公酒后动粗,居然不慎推倒婆婆,害得婆婆摔倒撞到头,已是没了呼吸,怕是救不回来了。公公还说反正已死,索xing将婆婆的死栽在那人头上,告他毒杀继母,到时候他在官府有人,定能让他身败名裂,杀人偿命,等结案后,作为他生父,反能接了他的财产。”
“我当时十分害怕,问夫君果然要这么做吗?那人如此位高,再说若是被官府查出来怎么办,不如我们回乡算了,夫君却道,他怀疑婆婆根本就是公公蓄意杀害的,当年旧事,婆婆也和夫君说过,那人的母亲,也是公公杀死的,又自己将亲子送进宫里的,如今故技重施,只怕是当年他毒杀妻子的事发了,再加上送子入宫,只怕那人定会施展狠辣手段报复,因此早就和那官府中人商量好了,要整治那人,如今婆婆家里不成了,对李家没用了,他居然就下手杀了妻子,夫君觉得公公láng心狗肺,不是好人,而且害得他功名也没了,本来一家子在乡下好好的,也是他受了撺掇,非要带着人上京,白白落入别人手中,任人揉捏,将来只怕还要连累几个孩子只怕也要没有好下场,活不得了。我当时一听就哭了,夫君咬牙说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公公不仁不义,他也就不孝了,横竖李家已得罪那人狠了,杀继母的罪过算什么,索xing给那人栽上杀生父的罪名,反而我们还有一线生路,后来夫君就出去了,迟了点回来jiāo代我就说晚上早早陪孩子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堂上诸位官员都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案子最关键的口供已得了,案子已算是破了,他们也不必为了这案子和皇上以及傅双林对上。魏武立刻命人拿了抄录好的口供下去让周氏画押,楚昭却忽然在帘后问道:“你公公所找的那做官的旧识,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楚昭话音才落,郑跃脸色已微变,然而周氏只是茫然摇头道:“民妇不知……只依稀听说是个好心人姓王的商人,在京里有亲戚做官,曾经帮过家里的。当时行商路过,和公公吃过饭。”
魏武看她画了押,又叫人重新押李旭升上来,将周氏口供扔到他面前,李旭升面色平静,似乎早知道这结果一般,看了眼傅双林,眼色怨毒道:“案子说要三司会审,重新审理,我就知道此事怕是瞒不过了,但是当初本也死路一条,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不会饶过我们一家人,诬告也不过是死里求生,奋力一搏罢了,都是我父亲造下的孽,我一生功名为之断送,连母亲都被禽shòu不如的他为了名利害死,若是当时真的按父亲所说栽赃,这人位高权重,不过是继母,未必会赔命,打蛇不死必被咬,将来反噬起来,我们一家不过是平民,反倒要连累孩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索xing栽个更大的罪名,当日早上父亲布置过母亲毒发现场后,我悄悄将那毒药放入茶水,哄他服下,那毒药好烈!才下去他就说不出话来,只看着我流下血泪七窍流血,然后立刻就死了!我们一直生活在乡下,哪里来这么烈的毒药!只怕他本来就是想用来对付我母亲的,没想到扭打之间母亲先被撞死了!他这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