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邬夜雷带着卓如初出府了,那边大天已经包下了酒楼的整个二楼。掌柜的认识大天,看出来王爷要来这里用膳,紧张的就要赶走已经在吃饭的客人们,这可是王爷的规矩。
不过大天刚刚胡涂了一回,不能胡涂第二回,心知卓少爷脾气的他怎可能让掌柜的把人都赶走,那不是摆明了会惹卓少爷不悦吗?暗示掌柜不要声张,大天便在门口等着了。
街上不少人都认出了大天,能走的绝不停留,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也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生怕引来无妄之灾。
看着街上行走匆忙、还不时紧张地瞧他几眼的百姓们,大天很想冲他们喊一句:「王爷已经不是原来的王爷了!你们不用怕!」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王爷现在的身分来说,还是叫人怕一点的好。
大天以为王爷得花些工夫才能说动卓少爷,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王爷。
邬夜雷是文昌国最尊贵的霆王,出门的排场必不可少。不过这回,他的排场却是令人大吃一惊,他只带了两名随从,而且还没有骑他那匹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的汗血宝马。
但霆王就是霆王,即使他不张扬,京城的百姓们谁又不认识他?那些没来得及躲的百姓们一见到邬夜雷马上下跪迎接,与邬夜雷并驾齐驱的卓如初蒙着面,可眼神却冷了。
邬夜雷心里那个恼啊,这些个没眼色的混帐东西,没瞧出来他今天不想张扬吗?但人已经跪下了,邬夜雷不能也「不敢」赏他们鞭子,粗声说了句:「都起来,不必多礼。」
这下子,京城百姓的下巴掉了一地。不理会众人的惊愕,邬夜雷带着卓如初快速来到朝华酒楼的门口,大天急忙上去牵马,卓如初自行下了马,进了酒楼。
邬夜雷哪里还顾得上马停稳没有,匆匆跳下马就跟了进去,生怕卓如初生他的气。
霆王的焦急看在了京城百姓的眼里,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大家这一刻都相信了,相信就是那位白发神仙制伏了残bào的霆王。不少人原地磕头,期盼这位白发神仙永远不要回天上去。
大天小心翼翼地引着卓如初上了二楼,不时瞅瞅卓少爷的脸色,奈何卓少爷蒙着面,他实在看不出来,不过见王爷那副紧张的模样,卓少爷该是不高兴了。
不敢多做停留,引着卓少爷坐下后,大天就匆忙下楼吩咐掌柜的上菜了。掌柜的也是紧张万分,这来人可是霆王啊,伺候不好就是小命不保。
坐下后,卓如初便摘了蒙面,楼上只有邬夜雷和他带来的两名手下,他也就不忌讳了。他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露脸,自小就不喜欢,这也是他为何几乎不下山的原因。
邬夜雷坐在卓如初的身边,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说,毕竟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时半会儿也消不去。
「如初,我……」邬夜雷张张嘴,想着怎么解释才好。
卓如初看过去,双目平静地说:「你以前造的孽,你自己想法子弥补。刚才的事,我是不高兴,但也不会怪你,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邬夜雷的一颗心放下了,马上陪笑脸说:「我这阵子脾气好了很多,连骂人都不曾有过了,不信你问大天。」
邬夜雷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也不屑于说谎,卓如初了解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观察起了这间酒楼,还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竹帘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外头。
见他面色平静,想着他喜欢这里,邬夜雷放心地笑了,也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卓如初身后说:「你若喜欢,今后咱们常来。」
卓如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站在他身后的邬夜雷没有瞧见。放下竹帘,卓如初转身淡淡地说:「我下山来只是因为你,你不必花心思讨我喜欢。」
这话听在邬夜雷的耳朵里甭提多舒坦了,他怎可能不花心思在这人身上?他恨不得把这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辈子都不分开。
不过这么恶心的话邬夜雷绝不会说,他可不想被卓如初点了xué道,所以只道:「我这一来是带你出来逛逛,二来也是自己确实想吃这里的菜了。吃饱饭咱们就回去,我也不喜欢在外头待着。」
侧头透过竹帘的fèng隙又看了眼窗外,卓如初走到桌边坐下,大天端着茶上来了,邬夜雷很自觉地亲手给卓如初递上一杯。私心里,他不大喜欢旁人跟卓如初走得太近,哪怕那个旁人是他的亲信。
整个酒楼里静悄悄的,原本还在楼下吃饭的人们一看到霆王来了,都纷纷放下碗筷结帐「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