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我想独自进去休息”花容垂眉,站起身,掠过绯玉晗,转身走了。
这阵子,两人冷战的厉害,虽偶尔说话,却也是无关痛痒。夜里,由于花容qiáng烈的抵触,绯玉晗便独自去了另外的地方。
夏夜虫鸣不绝,夜空中半轮月牙光芒皎洁,洒进寝殿之中。花容也睡不觉,她自己也记不得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她记得自己来时,第三日在凉花河遇到绯玉晗,如今却不知是什么时间。
拾履站起,看着窗外的半轮月,却不知今夕何夕。
洁白的月光映着她单薄的身影,映不出她纤长的倒影。坠地的青丝在夜风中轻轻撩起,撩动了绯玉晗心底的弦。
凤眸痴迷的凝着她皎润的侧颜,思及前些日子的温软沉溺,低泣吟鸣,百般柔媚绕心头,心尖倏热。
修长的指尖执起一件淡色的内兜轻嗅,想起那日夭夭恼羞成怒之景,那绿色的内衫他是还给了夭夭,这是他们当日缠绵之时,夭夭所穿。
雪白的内兜中尚没有来得及绣上图案,柔缎清甜,却是独属于她的味道,谁都无法替代。
绯玉晗将其纳入怀里,悄无声息地立刻花容身侧,看着她眸眼中流淌出的温软,心底陡然软化了一角。
他想,他是真的很爱她。
就好似第一次,她一身白衣,微笑的坐在自己面前,笑容温软,那缱绻温柔的笑瞬间击中了心底,即使当时自己心里明知她可能根本就没有使用媚术,却还是不愿相信自己会出现一见钟qíng这般可笑之事。
但是,她的笑,他却记得。
他知道当时她将自己当成了她已经去世的夫君,但如今却贪恋那份带着温柔与婉约的笑容。
花容感觉到周身有些凉意,才惊觉站的似乎久了。
看了一眼空中的明月,细长的眸子露出一抹复杂。
“子玉,夭夭真的很累,我已经分不清这里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世界,长空镜破除了我当年的幻影,我替换了自己,可是子玉还是以前的子玉……我该怎么换回你……”
绯玉晗静静听着,黑暗中掩藏了他全部的疑惑与不解。
只是,有一点,他很清楚。
长空镜。
映万象众生的长空镜,如今在墨渊手中。
这两日,花容的jīng神好了些,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但是空气中似乎总有些微妙。花容曾经与子玉相处数年,对这种微妙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西蜀的蛇季,她还是记得。
所以,绯玉晗滚烫的目光在她身上凝着不动时,花容总是躲得远远的,这几天,她一直在当初那糙丛之中寻找她当时丢失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找到,如今,她也无计可施,只要碰到绯玉晗,她就立刻变成砧板上的鱼ròu,只能借助外力才有希望。
还有一月就是蛇cháo袭击南冥的时间,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耗下去。
蛇季到来,绯玉晗不知为何也会受到影响,花容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他。心中难免惴惴。
“还冷么?”
“吃这个么?”
“夭夭,走路小心些”
“夭夭……”
有时候,她和他下棋,下着下着,绯玉晗目光就一直盯着她,看得她心中发毛。
此刻,花容已经下子很长时间了,但是她一直没有抬头,灼热的目光几乎要烧着了她的脸。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该你了”
花容又提醒了一遍,绯玉晗修长的指尖才执起一枚棋子下到棋盘上,花容飞速的又下了一枚,停顿都不敢,她稍稍一停,绯玉晗就有时间盯着她不动。
一盘棋下来,速度史无前例的快,花容脑子懵的完全不知棋盘上是怎么摆的,可惜还是大胜,这让她丝毫高兴不起来。
有人出神出的三魂七魄只剩一个躯体了。
绯玉晗幽深的凤眸凝视着花容,几乎连她头发都能数清多少根了。
花容起身不打算再下这种折磨得人jīng神崩溃的围棋,直接转身去殿外的廊上晒太阳,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无端的让她想起当初在丛林之中时,凤宸几人曾经提到的红船。
红船易花楼?听着不像是好地儿,不过,适合现在这种状态的绯玉晗……
花容忍不住瞥了一眼桃林那方的棋盘,却不曾想绯玉晗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边?花容左右扫了一眼,都没看到绯玉晗,心下一松,曲腿斜靠在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