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那士兵急道:“这……若放走了他,你我可脱不了gān系!”
“那有什么办法?”另一守卫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中满是敬畏:“莫说你我拦不住,就算拦得住,他可是玉帝面前的红人,开罪不起啊……”
青山碧水,雄峰高耸,壮丽巍峨,直入云端。
记忆中,天衍山好像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雾,站在小指峰上看下去,漫天白霜,迷迷离离,若远似近,像是一个残缺的梦境。
空中的赤色大鸟盘旋许久,终于降了下来,落在一个白衣男子身畔。他走过去,从它腿上取下一个纸卷,缓缓展了开来。
他扫了一眼,顿时面露喜色,转身向房内走去。
内堂中,莫为一身huáng衫,面上有些憔悴,但却不如他身旁的秋静来得明显,她鬓边已经多了几根银丝,不过短短数月,便像是苍老了十岁。
“爹,”莫轻远跨入房中,喜道:“上清派越掌门传来的消息,玄yīn教毁了。”
“当真?”莫为立时站起,秋静也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道:“那……烨文他……”
“傅烨文。”莫为颇为严厉的看了秋静一眼:“自逐仙会结束起,他就不再是天衍弟子。”
“……尸骨无存。”莫轻远轻道,面上不知是什么表qíng。
“……可是小蘑他们?”莫为负手,踱到窗边。
“有上清弟子说,天雷降下之前,曾经看见过郁琉。”
“那小蘑定然也在附近。”秋静双手合十,刚刚还为傅烨文难过的脸顿时闪过一丝欣喜:“她平安就好,自上清派一别,就再也没有消息,也不知泽虚怎样了……”
“师娘!”索萦突然推门而入,像是一阵粉红色的旋风:“师姐有消息了?”
“还没有。”莫为望了她一眼,道:“不是叫你去练剑了么?怎地又跑回来。”
索萦眼圈一红,趴在秋静腿边,哽咽道:“徒儿……徒儿练不下去,师姐不在,记名弟子都遣回家了,就连三师兄和四师兄也走了……”
“他们还有娘亲要照顾。”秋静抚着她的发,温婉道:“你不是非要留下来吗?”
“我当然不走,天衍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索萦倔qiáng道,双眉拧起,那神qíng竟有一点像古小蘑。
“哈哈,师叔,我是如何对你说的?”
房外突然扬起慡朗的笑声,紧接着陆修便和云霄踏入房中。二人皆是一脸风尘,云霄照例拎着他的酒葫芦,陆修的表qíng便不如他这么轻松,他脱去外袍,迎上莫为询问的目光,便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整个天衍山,现下便只剩咱们几个了。”云霄敛了笑容,低声道:“有些弟子不肯回去,可是资历尚浅,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只会白白送了xing命。”
一时间,屋中谁也没有说话。天衍山被大雾笼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不过一场大雾,没有什么稀奇,可自一个弟子在雾中用了个驱雾的术法,被突降的天火烧得面目全非之后,莫为终于注意到此雾的不同寻常,又不敢用术法加以尝试,还以为是玄yīn教搞的鬼,没想到数月前玄yīn教便没了,那这雾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安全起见,天衍山几乎所有的弟子都遣送下山,待得事qíng过去再回来。可这事qíng,真的能过去么?
莫为站在窗前,脑中渐渐浮现出他接任掌门那天,师祖飞升时说的话。
“定要保护好那两件东西……天衍绝不失信于人,哪怕前面的道路满是荆棘……”
岂止是荆棘这般简单?莫为叹了口气,背影突然十分苍老。
隐隐有种感觉,他最害怕的那件事qíng,终于要来了。
“若不用术法,在这山中倒是没什么异常。”陆修皱眉道:“若这雾气是个障眼法,施法的人必定临界飞升,能将整座天衍山笼罩的术法……”
“可是……”秋静担忧的道:“我天衍千年来一直盛名在外,从未与人结下仇怨,倘若不是魔教,那……”
“想要围困天衍的,不会只因为仇怨,”莫为忽然打断她道:“还有那两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