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大哥犯了谋逆罪?江小楼现在明白什么叫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了,父兄一样都只对赚钱经商感兴趣,从来不会参与到政治中去,可现在这些人竟然随随便便给他们栽赃了一个罪名。谋逆?何其可笑!
“大人,江家不过普通商户,哪里来胆量谋反?我父亲和大哥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从无半点谋逆之举,您若是有证据,大可以把我一起抄斩,但若是没有证据,就别妄想从我嘴巴里套什么证据,因为这个罪名根本是子虚乌有!”
“当然有证据!你大哥就是jiāo代了谋反之事,我们才会将他处死。至于你……既然是谋逆犯的家人,当然也是知qíng的,你老老实实把你父兄谋反的过程详细说出来,我会看在你是弱质女流的份上让你少吃点苦头!”主审官疾言厉色。
“我已经说过,江家上上下下都是普通的生意人,我不会jiāo代根本不存在的事qíng。”江小楼冷冷地道。
“你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的耐心很有限,恐怕等不了多久!”主审官的神色变得狰狞,一字一句地喝问。
“大人,即便江家真的有人谋反,也要有人证物证,没有的话,哪怕你关我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也伪造不出证据来!”江小楼神色难以抑制的出现一丝嘲讽。
“在这个监狱庾毙者,每年不下一二千人,你的身体别说熬上十年,恐怕十天都熬不下去。你可好好想清楚了,若是愿意jiāo代清楚,我可以让人将你移到现监中去,纵然是死,也死得快活点!”
这监狱之中,所有的犯人便溺、饮食、睡觉全在里面。冬天寒冷刺骨,夏天炎热cháo湿,很少有不生病的,而且监狱夜里又不开锁,常常有人半夜死了,活人还得继续闻着死气睡觉,根本不能回避,因此受瘟疫传染的人很多。如果身体qiáng壮、jīng力旺盛,或者还能活得长点,像江小楼这样的身体状况,只怕死得更快。刚才主审所说的现监,生活条件会稍微好一些。按旧典,这是用来关押犯事官员、轻罪犯人及涉案证人的,如果能住在那里,死亡的几率稍微小一些。寻常人如果听到这样的优待,只怕争着抢着要答应,但江小楼却只是神色漠然地道:“多谢大人好意,可我不会捏造事实!”
主审官脸色僵冷,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江小楼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未回头观望。她隐约可以猜到,这场审判是有人监听的。似乎有人处心积虑要bī迫她承认江家谋反,可江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对方非要定这样的罪名又是什么缘故。用牛刀杀jī?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主审官眉头皱紧,神色冷冷地道:“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有用么,江家过去的仆人已经提供了充分的证据,其中包括江家父子勾结地方豪qiáng、意图谋逆的书信,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如果你说晚了,到时候我也未必乐意听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小楼的反应,试图从心理上给对方施加压力,然而江小楼只是面无表qíng,神qíng十分平淡,对他的言语毫无反应。
“江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绝对不止江乘风给的陪嫁,你自己也清楚,除了那些店铺、京郊和周围数个州县拥有大量良田以外,还有许多农庄,听说你喜欢琴棋书画,他便连隐居深山的琵琶名家都给你请来了,银两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当别人都瞧不见吗?”
“那又如何?江家也是数代人积累出的富贵,就算他们有很多钱,和谋反又有什么关系?”江小楼反诘。
“哼,你以为光是富贵吗?你父兄就是利用这批钱财招兵买马,收买人心,意图不轨!”主审官蛮横地道。
江小楼盯着对方:“招兵买马?收买人心?这又从何说起。”
“他们两人一年倒有大半时间不在京城,四处以做生意为名联络地方豪qiáng,这还不是证据吗?”
压根是在胡说八道!做生意的人当然会到处跑,至于跟所谓的地方豪qiáng联系,作为大商人,最重要的就是打点好各方关系,各地豪qiáng望族正是最重要的主顾,人人都是如此,难道带了货物不能卖给豪门大户吗?等等,对方明知道这一点,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bī着她承认父兄是反贼,难道京兆尹收下秦家什么好处,非要bī着她承认江家谋反?不,不会,她已经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秦家不会làng费这种心思。那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