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出乎意料地保持沉默。
马克只当他被这传言恶心坏了,连忙安慰:“你放心,我们都没有相信,楚哥前几天还说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亚伦的目光在楚乔脸上滑过,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最后,只好低低地“嗯”了一声。
楚乔很快被打脸。
亚伦被一辆银白色的悬浮车送来矿区,配置齐全的保镖、崭新的流线型车体、极具设计感的车身设计,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同一件事qíng。
亚伦的招摇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等到他被恭敬地请下车时,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矿工。
“瞧这做派,帝星上的公子们也不过这样了吧?”
“公子个屁,鸭子!”
一阵哄笑。
亚伦脸色未变,倒是跟来的属下黑着脸,利索地将胡乱说话的矿工击倒,拖走。
楚乔和马克站在休息室门口,面无表qíng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们眼前锅里冒出的袅袅水汽,仿佛在嘲笑着异变的人心。楚乔转身进了休息室,马克红着眼,砸了准备好的食材。
还吃什么早餐?!
亚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先生?”
“你们回去吧。”亚伦淡淡道。
下属们很快地离开,围观者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熙熙攘攘地散了。
亚伦发了会儿呆,然后上前将马克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动作笨拙地重新洗gān净,放回原处。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亚伦一个人换好工作服,下了矿。
很奇怪,他明明已经厌恶矿dòng这无休止、看不到前途的工作很久,但最终,真正能让他平复心绪的,还是这机械而单调的撞击声。
噬血蝠们在矿dòng顶上挂着,默默地注视着亚伦。
这些蝠,是今天轮班的保镖蝠,自从小绿蛇离开之后,它们就每天来到这里,看护着楚乔等人。
原本的破坏者变成了保护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只是一会儿吧,楚乔、马克连同雷蒙都下来了。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像是凝固一般,只剩下矿工锄接触矿壁的单调声。
这一份尴尬一直维持到下班。
那辆银白色的悬浮车又来了。
马克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忍不住嘲讽:“亚伦先生真是好气派。”
“只是您今天挖的矿,还不及送你的悬浮车来去的成本吧?”
亚伦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下属们眼观鼻,鼻观心,雕塑一般地站在一旁。
马克被亚伦这模样惹怒了。
就算、就算亚伦讽刺回来,或者gān脆说点什么,也比这沉默好!
“怎么,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卑贱的矿工说话?”
亚伦脸色一白。
马克心中涌现出几分残忍的畅快感,但这畅快只持续了一秒,而后,痛心、失落、怀疑等等qíng绪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马克尽数淹没。
伤敌八千,自损一万。原来,在让别人痛苦的同时,自己也更加的难受。
马克拼命咽下心头的苦涩,可……qíng绪如果能简单地被cao控,世界也就不会这样复杂。他越是想掩盖,那些曾经的回忆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风风雨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亚伦当作兄弟。
可,这兄弟没能做多久,就要失去了吗?
“你……”马克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这一刻,将亚伦骂醒?可亚伦已经不是小孩子。
马克被无尽的失望淹没。
“你走吧。”
亚伦低头,转头yù走。
“等等。”楚乔叫住他,“你拥有解释的机会。”
“我们想听听你的理由。”
和马克的失望和失落相比,楚乔显得理智多了,当他用那双眼睛看着亚伦时,亚伦差点被其中所包含的信任打败。
亚伦低下头,避开了楚乔的眼睛。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和想象中相比差极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出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刻薄劲儿来:“怎么,你们还想听什么解释?”
“我是被迫的?很抱歉,没有。”
“我只是受够了矿dòng无休止的劳作,受够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也再无法忍受你们的愚蠢——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