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作者:书归(61)

2016-11-02 书归 甜宠文

  不过我又岂敢呢?我不过是个臣子,不过是个罪人罢了。

  见他不说话,龚致远也摸摸鼻尖不愿多问,只道:“我见着刘侍郎是个挺好心的,你们许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治水一事,或然他物,也都是说开了,就了结了,不必各自闷着。毕竟在朝为官,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同僚之间少了照拂,如此也是伤人自伤。”末了,又凑近补了一句:“再者说,刘侍郎官职高于我二人,温兄你御前得意,也不可太过轻视官场羁绊,需得当心些。”

  这些话虽是将齐昱放错了身份,称了刘侍郎,可放在当下qíng景之中,也并无不可。温彦之叹口气,只觉龚致远说得很是道理,不免拱手道谢:“龚兄肺腑之言,彦之感慨于心,先行谢过。”

  龚致远见此话有用,也是开心,“好说好说,我二人同科出身,本应相互帮衬,我官职过低,帮不了温兄你什么,只求能说上个话,便也知足。”

  此时,温彦之受了龚致远悉心宽慰,又觉得几日来自己怄这龚致远之事,委实有些不妥当了,不禁略有羞愧。

  抬头又往前看,只见齐昱临上马车了却回过头来,好似在等着他二人。发觉了他的目光,齐昱当即将目光回转,两步进了马车。

  温彦之顿在原地。

  “……或然他物,也都是说开了,就了结了……不必各自闷着……”

  ——可又怎么说得开?

  ——究竟能怎么样?究竟,又能到什么程度?

  ——他是君,我是臣啊。

  ☆、第32章【呆子的脸】

  午后几人回了昭华山,齐昱留在白虎营中议事,龚致远陪了温彦之回寺里。

  等齐昱从白虎营中出来,天色已披上晚星。拾了山路走到昭华寺后院时,他又想起白天的事,温彦之的脸,和那双清澈的眼睛隐约浮现在脑海里。

  那呆子仰起脸,盈盈看着他……那温凉指尖划过唇畔,启唇一笑……

  齐昱曲起手指敲了敲额间,驱散脑中的画面。抬起头来,却还是不禁往山石后头看了一眼。

  小禅房一列的灯,都熄了。

  他叹了口气,只好推门进屋睡了。

  翌日,李庚年一早起来去昭华山顶练剑,回来的时候天刚亮,将将走到后山石径里,隐隐约约中竟看见后院有个高大的人影,从井边提了桶水走进了皇上的大禅房。

  就在那人回身来关门的时候,李庚年睁大了眼睛。

  ——是皇上!

  皇上自己去提水!提水gān什么?为何不吩咐我去提?为何提了水还要关上门?洗澡?用凉水?李庚年迅速想起了周公公那半夜的嘱托,连忙飞身站到了皇上的屋门外,侧耳倾听。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阵搓洗布料的声音……还听见皇上叹了口气。

  ——皇上在洗衣服?皇上,自己,洗衣服?边洗边叹气?

  ——不是带了亲随吗?不是还有我吗?皇上万金之躯为何要自己洗衣服?难道不愿清早叫醒我们?难道是觉得叫人麻烦?再麻烦能有自己洗衣服麻烦吗?

  李庚年狐疑到满头问号,想得出了神。

  就在这时,禅房大门忽然打开。齐昱提着水桶,和面前的李庚年大眼对小眼。

  齐昱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李庚年尴尬:“皇、皇上。”垂眼看见水桶,“臣帮您倒掉!”

  “无妨。”齐昱略仓促地转开提着水桶的手,镇定绕过李庚年,将一桶洗过物件的水给倒在杂糙地里,放下水桶走了回来,状似不经意地轻咳了两声。

  ——皇上看见我了,都不让我来倒水?李庚年彻底傻了。

  忽然好想知道皇上他在洗什么。如此避讳,莫非……皇上……和我年少时一样……

  齐昱往屋里走,忽然回过身来,威胁地看着李庚年:“此事同谁都不能说起。”正要转身继续走,又补了一句:“特别是温彦之。”

  李庚年愣愣:“哦。哦不,臣遵旨。”

  这种事,当然不能说。

  齐昱关上门时,李庚年依稀打门fèng里望见——禅房外间的椅子上,晾着条金丝亵裤和薄被单。

  李庚年慢慢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皇上……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