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作者:书归(81)

2016-11-02 书归 甜宠文

  面对这样一张脸,他心里忽而很慌,亦是自责——当时渔庄的前庭后院不过几步路的功夫,若是他跟去了,抑或,他就算是让龚致远跟去了,也不至是如此qíng状,连发生了何事都不得而知。

  那么一时的掉以轻心,那么一时的懈怠,竟是如此代价。

  他叹了口气,再次裹紧了怀中的人,沉沉闭上眼。

  温彦之再度醒来时,天已入夜。他睁开双眼,只觉chuáng梁上的纱帐竟似一个漩涡,不停转动。

  他尝试晃了晃头,却换来一阵钝痛,不禁沙哑地低呼一声,一瞬间,之前的记忆随着疼痛涌入脑海,叫他瞬间清醒过来。

  室内点着绢纱灯笼,正是齐昱宅子的那处小院。此时,坐在对面罗汉chuáng上的齐昱闻声即起,两步便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温彦之,醒了吗,别怕,别怕,朕在这里,现在没人能伤你。”

  温彦之忍着痛,却是一分也不愿耽搁,只用力反握住齐昱的手道:“皇上,微臣看见……微臣看见了吕世秋……”

  齐昱一愣,眯起眼,“哪个吕世秋?”

  温彦之勉qiáng支起身子,急急道:“工部旧案……秦府举家被抄,唯独门生吕世秋不知所踪,微臣曾多方寻找此人,未果……还以为此人早已不在人世,岂知……咳咳,他竟然在渔庄后院做扫洒长工……微臣认出了他,可他已然疯了,还说什么……”

  想着吃力,便是一阵头疼,温彦之qiáng忍着,捂住脑袋不知要如何组织话语。

  齐昱连忙把人按在chuáng上睡好,皱眉道:“先休息,你才撞了头,切记不要受累。”

  “微臣抓住了他!”温彦之抓着齐昱的袖子突然道,睁大眼睛看着他:“微臣问他究竟知道了什么……他说,是‘给大哥的’,真是给大哥的……”

  齐昱顿了顿,愈发听不懂了:“什么给大哥?是吕世秋打昏了你?”

  “不,不,”温彦之费力地理清当时的关系,“吕先生瘸了腿,脸上还烧伤,像是疯了,他说有人在追他……他要微臣放过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微臣问他,追他的是谁,他一着急,就将微臣推倒在地……”

  齐昱轻轻将温彦之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拿下来,放进被衾里,“好了,此事自有朕来处理,你勿再多想,便好好休息。”

  温彦之却依旧眉头紧锁,定定看着齐昱,像是还有话说:“皇上……”

  “嗯?”齐昱坐在chuáng边,此时也看着他。

  “秦尚书,当年并非死于叛国、贪墨之罪,”温彦之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间,眼中已盈出一道水光,“秦尚书当年,是因献了一副古画给先皇,才举家罹难的……”

  齐昱看着他这模样,也是叹了口气,抬手拂过温彦之额际两缕细发,垂首思索了一会儿,才又道:“彦之,今日下午,誉王传书来,说周太师招了。”

  温彦之连忙问:“周太师说什么?”

  齐昱为他掖好被子,只轻轻答了两个字:“遗诏。”

  ☆、第40章【临终藏遗的传闻】

  “遗诏?”温彦之一愣,“难道秦尚书当年所献并非古画……竟是遗诏?”

  按说秦文树找出木匣的位置,是永辉帝旧用的寝宫,且是在梁上,那匣子中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物件。古往今来多有帝王临终藏遗的传闻,莫非永辉帝当年,也是效仿此法?

  齐昱道:“遗诏之说,是朕的猜测。周太师不知秦文树献的是何物,可周太师的供词里,意指当年并不是周、林两党要陷害秦文树,而是先皇要秦文树死,才授意他们作下工部旧案。如此想来,秦文树定是做了什么危及先皇皇位之事,才引来杀身之祸。而过去宫中常有流言蜚语,说永辉帝实则留有遗诏,受诏之人并非先皇,这些谣言直至先皇生前向朕嘱托后事时,都是先皇一块心病。所以朕才猜测,秦文树或许是看见了传闻中的遗诏,故被先皇忌惮。”

  温彦之闻言,心中竟是一空,猛地又支起身子,一双眼睛直直看着齐昱:“可真相呢?秦尚书究竟是不是看见了遗诏?为何先皇不由分说,就砍了秦家满门?”

  这模样,又叫齐昱想起了温彦之小院中的那一夜——温彦之此刻的神qíng,与那夜一般无二,又是执拗且无所畏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