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玉瓶贴身藏好,点燃烛火,对镜自揽,细心临下一幅自画像。
像中的锦曦头梳挑心髻,cha着阳成公主送的那支红玉镶金点翠攒花步摇。手从步摇上抚过。听说阳成与朱棣同为一母所生,今日回门,她心里开心特意cha了想讨他高兴,锦曦颤抖着手取下步摇放在桌上。不忍再cha戴。
幽幽叹了口气,紫玉láng毫轻勾画下裙衫。今日穿的是王妃品级服饰。鸦青色大袖衫,外罩同色比甲,魏紫百褶罗裙,斑谰绣凤滚边花饰。
画到腰间所系丝绦,她的手抖了抖,想起朱棣俯身为她系上玉佩那一刻的心驰神摇,他的深qíng温柔,自己满心欢喜,羞涩无言,不觉又落下泪来。
画像完成,锦曦怔怔望了半响,在留白处凄然题下:“林花谢了chūn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是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她把画用玉石镇纸压在桌上。想了想,又将李景隆送来的那片兰叶一同压住,摆上那支步摇。看看天已泛着蓝灰色,锦曦留恋的望了一眼绣楼,打开门走了出去。
徐达和夫人起来,见侍女们面带喜色,齐声道:“老爷,夫人,请往偏厅用早膳。”
二人狐疑地走进偏厅,锦曦笑着迎上前来:“给父亲,娘亲请安!今日锦曦要回王府了,一早起来为爹娘做早膳。”
“哦?锦曦亲手做的吗?为父可要好好尝尝。”徐达心里宽慰,锦曦回府两年却从不知道她善厨艺。
锦曦扶着徐夫人坐下,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红豆糯米粥,笑着介绍:“这是gān丝小笼,蟹huáng蒸包,拌蛰丝,还有这个,是女儿今晨收集梅花上的雪制成的雪露虾饺,娘,你尝尝。”
徐夫人挟起一个虾饺咬了一口,鲜甜无比,笑着拍了拍锦曦的手道:“锦曦嫁了人,真是懂事许多呢,燕王真有福气!”
徐达呵呵笑了,柔和地对锦曦说道:“以后又不是不能回府,你有了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都盼着你回来逗着玩呢。”
“好啊,我可喜欢逗他们,小猪似的……”锦曦见徐夫人皱眉赶紧把后半句话说完,“小猪似的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哈哈!锦曦真会说话!”徐达笑得合不拢嘴。
一名侍从垂手走进报道:“老爷,燕王已前来接王妃了。”
徐达和夫人笑逐颜开,携了锦曦道:“瞧瞧,当初还不想嫁,瞧瞧燕王多疼你,一早就急着来接你回王府了。”
锦曦勉qiáng地笑了笑,心里隐隐又有一点希望,希望李景隆说的全是假的。她对父母福了福道:“锦曦这就回王府了,爹娘保重,勿以锦曦为念!”
走到前厅,朱棣穿了身降红深衣,金色滚边,还带着一身喜庆。见了锦曦他微笑着走上前来,自然地扶住了锦曦的腰轻声说道:“怎么没睡好的样子,昨晚想我了么?”
锦曦移开脸不肯看他,低头不语。
朱棣意味深长的又道:“不想本王,难不成锦曦留在府中与qíng郎私会?”
“你说什么?!”锦曦秀眉一挑,面带怒意。
“呵呵,本王可记得从前的非兰最是大气,怎么?开句玩笑都受不了?”朱棣嘴角一弯,凤目中又闪动着锦曦看不明白的神色。似挑衅似戏谑似伤心,种种qíng感在他的眼中沉淀,偏偏那朵笑容像雪里腊梅,开尽颜色,灿烂之极。
锦曦久久注视着那双眼睛,薄薄的眼皮,将风qíng展现,极尽魅惑。她低低自语:“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眼神,能在心里藏住那么多事呢?”
“什么?”
她说的极轻,像一声叹息飘过,朱棣没听明白,挑了挑眉,告辞徐达与夫人,便搂着锦曦上了马车。这次他没有骑马,与锦曦一同坐进了车轿里。
锦曦心中有事,不想搭理他。朱棣也不说话,倚在软榻里盯牢了她。
他耐心很好,昨晚尹白衣守在魏国公府外守到一青衣蒙面人潜入后院,看到锦曦绣楼有灯影一闪映出两个人影,锦曦留下来原来是为了与人私会!
尹白衣道来人武功奇高,而且防备心得,居然跟丢了。朱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堂堂燕王妃,居然借回门之即与人私会绣楼!来人不管是不是下毒之人,就锦曦隐瞒此事,就够他光火。
朱棣想到此处,伸手就捞起锦曦坐在自己身上。不等她挣扎,手撑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