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正要出去,徐夫人和徐辉祖走了进来。
“守谦,你也不小了,不要成日里无所事事,皇上已给你选定了广西都指挥使徐成的女儿为嫡妃,唉,算来也是我们徐家的人,皇上也是顾念你从小父母双亡,徐成必定全力支持与你。守谦,你八月就要成亲,最多明年开chūn你就要去广西封地,不要再成天玩乐了。”徐夫人怜惜地看着朱守谦,在她眼中,锦曦下山回家一年多一直和朱守谦腻在一起。可是亲王都由皇上指婚,他俩不拆开也没办法的。
守谦已定了亲,锦曦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守谦做小的。现在能分开就分开吧,免得以后想分开已qíng根深种。
朱守谦正了颜色,低头应下。
徐辉祖以为锦曦拒绝太子是因为朱守谦,见朱守谦顺从的神色,心里放下担心,瞧着锦曦缓缓开口:“燕王殿下下旬生辰,锦曦,你回来还未见过世面,到时也去吧。”
什么意思?太子不成就拉上燕王?锦曦目光里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父亲修书回来决定的。”徐辉祖眼神有些黯然,说的话却震得锦曦当场呆住。
父亲为何一定要她去燕王府寿宴?锦曦隐隐觉得人生中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她心里有些慌乱,嘴里却照常斯文地回答:“锦曦明白,一定不会惹出事非来。”
大哥扶着母亲离开。锦曦和朱守谦呆呆地站了会儿,她抬步便往门外走。
“锦曦?”朱守谦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愣这儿gān嘛?该玩什么就玩什么,该高兴就高兴,将来的事,到时候再说呗!总不能就这样闷在屋里吧?记着呵,出门我叫谢非兰!”锦曦脸上又现出阳光。
她心中有气,总觉得不管是大哥还是父亲都有用姻亲稳固地位的意思。可是,一个太子让她心烦,更不用说朱棣,他还打了她一巴掌。
锦曦笑着想,离府十年,他们都太不了解她了,看到的只是斯文秀气的徐锦曦,绝对不知道她的另外一副模样。以为她这么好摆布?只有朱守谦,这个粗枝大叶又骄横跋扈不得人心的靖江王,才真正的当她是妹妹。锦曦看着朱守谦朗朗的笑。
朱守谦向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见锦曦高兴,也跟着高兴,他又是威吓又是收买封了珍贝的嘴带着锦曦从侧门溜出了府。
意外相救心初动(三)
天空呈现出微微的灰蓝色。秦淮河两岸花灯吐明,远远望去如同抖开了一匹璀璨的锦绸,褶褶生辉,流光溢彩。
脂粉香,花香,酒香混在空气中深吸一口,满嘴满心带着馥郁的微醺。耳旁隐隐的丝竹声顺风传来,好一处风流销魂处。
锦曦还没晚上到过此处,看到一河美景,疑为瑶池梦境。啧啧赞叹道:“人说十里秦淮是流香河,世间销金窟。单是眼前看到的,银子自己就往外蹦了。”
“等会儿去了玉棠chūn,听说眼前这些就成了凡景,连多看上两眼的兴致都没呢。”朱守谦笑道,一行人直奔玉棠chūn。
玉棠chūn是栋三层小楼,楼前远远的河心处停着一座长二三十丈的花舫。正值初夏,在舫间chuī着河风观着河景比楼上舒适。有钱的金主都爱去花舫。
“玉棠chūn的头牌都叫玉棠chūn,数十年来从未改过这规矩。这个玉棠chūn今年才十六,端的艳色惊人,丝竹弹唱一绝啊!听说……”
“铁柱,你没来过?”
朱守谦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才十五岁,玉棠chūn他还真没来过。
锦曦也没有,不过,她笑了笑说:“那你银子带足了吗?”
“本王去玉棠chūn那是赏她面子!”朱守谦嚷道。
锦曦赶紧掩了他的口一五一十把听到的见闻通通搬了出来:“听说去青楼听曲儿最忌bào露身份,会惹出事非,你难道想让大哥知道你今晚去了玉堂chūn?那不就意味着我也去了?是什么后果你想想?不能bào露身份就得使银子,听曲儿,付了银子,还听不到?还有,堂堂靖江王喝花酒不付账,传了出去你丢人不?”
朱守谦佩服之至,喝令侍卫在岸边守候,抬脚就上了接引的小艇。
小艇漆得光亮,艇边扎着花束,船头立着一盏红灯笼,锦曦往四周看去。一条江灯光迤俪,宛若流动的丝绸,繁华无际。河岸往来穿梭着接引客人的小艇。艇上站立之人长衫轻飘,或挥扇赏景,或摇头晃脑吟诗添兴,十足风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