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拂过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柔声道:“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怕李景隆,万事有我在。我不想他瞧到你的模样。”
“我还想让他瞧到我抱了孩子高高兴兴的出现,让他得意不了呢。”
锦曦说完,朱棣便笑了。两人目光中都闪动着对李景隆的算计,两人没有说话,就相互这般对望着。
过了良久,锦曦才扯了扯他的袍袖轻声道:“朱棣,我不习惯……”
“什么?”
锦曦声音更轻,手指在他胸前划来划去:“这里太大,很冷清。”才说完,就哭了起来。
朱棣长叹一声,伸手抱了她入怀。“不哭,我错了。”
“你说不哭就不哭,你不想想这些日子你就这样对我?!”
朱棣突然抱着她道:“那晚我看到你踢梅树了。”
“唉呀,是谁成天半夜练枪的,挠人清梦!”
见被她识破,朱棣有几分不好意思,嘴硬道:“明明我练枪时你熄灯睡了,好哇,躲在旁边偷瞧我练枪的英姿!”
躲开他炽热的眼神,锦曦打了个呵欠装睡:“比剑累了。睡啦。明儿去犀照阁给你说正事。”
想睡?朱棣轻轻一笑吻了下去。
齐心协力笑扬眉
北平燕王府建于元皇宫的基础上。建筑方正,大明门进去两侧千步廊环抱形成中轴线。依中轴线先后建有两殿一阁,犀照阁是幢两层挑檐建筑,位于王府中轴线的最末端,是燕王就藩北平时新添建筑。
揭去了原来皇宫的huáng色琉璃瓦,红色的宫墙依然保留下来。原有的两大殿分别成为朱棣接见王府官员处理政务的场所以及他的书房所在地。而犀照阁却是燕王府的军机重地。
初夏时分,风朗朗chuī得天空如洗。
锦曦换了窄袖襦裙,端庄中显出富贵之气。微笑地坐在犀照阁里听朱棣讲解王府各部qíng形。
审理所、典膳所、奉祠所、典定所、纪善所、良医所、典仪所、工正所,管理王府仓库的大使、副使……
锦曦眼睛随着朱棣如数家珍的报来,已越瞪越大。目光由惊叹转为心疼,原来生孩子这一年多,朱棣居然要处理这么多事qíng。
朱棣好笑的瞧着她,柔声道:“知道你生孩子那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想管么?”
锦曦吁了口气,眨巴了下眼睛笑道:“这么多人陪我玩啊,不错!”
“玩?”朱棣哭笑不得,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么庞大的机构还不算内庭中上百名的太监侍女,好玩?他理解不了锦曦的心意。
“是啊,好玩!我在王府闷得发霉了。除了在寝殿描描绣绣,逗儿子玩,那些太监侍女有什么好玩的?就说小紫吧,与我熟了,也没多少话。”锦曦抱怨的说道,暗暗决心一定帮朱棣分忧。
朱棣笑道:“难道你没有qiáng拉了十七白衣出去骑马?我的那个鹿皮箭囊真是库房里找出的皮子做的?还有,听说棋盘街上新开了三家江南绸缎庄,一家酒楼,一家客栈,听坊间传言来头极大,据闻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并无cha手,难道全是李景隆的产业?”
锦曦脸涨得通红,嘴硬地道:“当然打的是李景隆的旗号,难道燕王府还要出头做这些?”
“哦?李景隆如此相帮于我,图什么?”朱棣不动声色的诱锦曦说出她与李景隆的约定。锦曦说了好多回要在犀照阁和他说正事。他就猜是说这事。
他也不急,知道锦曦是为他好,可也足足压了半年就看锦曦要做些什么事。
锦曦见朱棣目光闪烁,又露出那种了然于胸的神qíng,知道他什么都明白。她对朱棣一直有摸不透的感觉。他心思细密,如同当年在凤阳治军,不喜欢自己出头,常在不知不觉中让别人去帮他做了。除了军中之人觉得他礼贤下士,肯和军士一同吃苦外,燕王府的官员常觉得政务都是由白衣帮着处理的。
“王爷,我一直在想,皇上眼中的你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听话,有点能力,打仗应该可以,别的事不见得。”朱棣毫不犹豫的说道。
“别人都道王爷有勇无谋呢。”锦曦嫣然。
朱棣板下了脸:“这就对了,有勇有谋,可不是好事。”
锦曦赶紧接了一句:“王府事务繁忙,想来有勇无谋的王爷是忙不过来的,不还有王府的军队和守卫王府的侍卫么?你一个肯定忙不过来。我可是和李景隆达成了十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