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逃"出去后,走到城门口他就又折了回来。不是因为不放心蓝阙阳,而是......他突然觉得逃或不逃又有何分别?这三年来,他们不知他还活着,蓝阙阳都找到了他,现在,既然知道他未死,又怎可能任他逃脱。罢了,罢了,他累了,真的累了,那时的他没有选择自尽就是对他们抱着一丝的希望,而现在,他早已心无所挂,了结自己的勇气他还是有的。
虽一天未进食,莫忆却一点都不觉得饿,拿出这三年一直陪着自己的竹笛,莫忆闭着眼chu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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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韵,你可知,你其实是刘淮烨命中的‘劫兆'。十年前,他被立为太子之时,国师为他祈愿结果出现‘七星滴红'的卦象,这卦象极为奇怪,似劫非劫,似福非福。后来,国师又卜了几挂才发现,这‘七星滴红'指的并不是气运,而是一个人,这人今后会影响太子,甚至影响惠耀国的国运。国师算不出这人在哪,也不知这人究竟是福是祸,父皇命朝天监的人找了五年都没消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竟然自己把朝天监的人领回了家,还让他知道你就是那‘七星滴红'......"刘淮德在白桑韵的耳边说着,满意地看到他变了脸。
"嘶......"白桑韵原本就有些残破的衣服被刘淮德用力地撕下,露出了他满是鞭痕的身体,而随着刘淮德的力道,被悬吊的白桑韵不自主的来回摆动了几下,血水顺着被铁铐锁着的手腕处流了下来。
"本王原本还好奇国师为何说是‘七星红滴',现在本王终于明白了,没想到,这‘七星红滴'还真像那么回事。"刘淮德不理会陷入震惊中的白桑韵,摸着他胸口处的七滴泪珠滚落般的红痣兀自感叹。
"白桑韵,你那个义弟也够厉害的,才十二岁就能找到你,还让你死心塌地的把他认作义弟。听说,当初刘淮烨曾下令,朝天监的人一旦寻到你,就立即处死。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刘淮烨从小就能让父皇对他另眼相待,十四岁就能让父皇封他为太子,怎可能留着一个随时会成为他的‘灾劫'之人存在。而本王万分好奇的就是,以刘淮烨的脾xing,他居然留下了你,还把你带到京城,还让你接手朝廷的生意......"
刘淮德抓住白桑韵身后的头发向下拽,见仰起头的白桑韵嘴上全是血,他假装惋惜地"啧啧"几声,接着手上用力,让白桑韵的头后仰到极限,呼吸开始困难后才继续开口道,"不过,本王也不得不佩服我那太子大哥的能耐,让你心甘qíng愿为他做事不说,还经由你的手把朝廷的大部分生意握到了自己的手上,让我们几个天天肋着裤腰带,看着他的脸色过活。白桑韵呐白桑韵,若不是你懂得做生意,怕不是早就被刘淮烨杀了,哪还能留你到现在,可惜啊......本王才不会如他刘淮烨的愿,等他真当了皇上,那本王还活个屁呀,定会被他逐出京城丢到哪个jī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
"而你......"见白桑韵的脸已经发青了,刘淮德才放开手。险些喘不过气来的白桑韵拼命咳嗽着,刘淮德却盯着白桑韵虽láng狈,但十分秀美的样貌及依旧可以看得出有些白皙的身子,眼中渐渐浮现几丝y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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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停了下来,莫忆脸色惨白地把笛子放在面前的石桌上。过往的那些事如影般时刻跟着他,想甩,甩不开;想丢,丢不掉。心口处传来阵阵刺痛,晚上的微寒从身下的石凳上隐隐传来,心口越来越疼,仿若那天冰冷的剑刺进胸口的般。
沉默地看着竹笛,莫忆用指腹细细感受着笛身。这笛子还是把他从水中救上来的薛大伯给他做的。那一剑刺的极准,正中心口,可那人不知,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的心长得偏右了一些,所以他身后的刘淮德被那一剑了结了xing命,而被刘淮德带下水的他,却未死。
"随波三载,回首方知已尽头。无路退,退无路,休矣,休矣。莫道魂飞断轮回,魄散亦非悲怨事。"莫忆低声吟道,心中做出了决定。
起身,进屋,找来笔墨纸砚,莫忆思索了一阵,提笔快速地写了两封信。把一封信未折地放在桌上,另一封信莫忆装进了封袋中,封上写着"刘淮烨"三个字。回头看看仍在沉睡的人,莫忆拿起那封装好的信,握着自己的竹笛孤身再次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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