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儿子该过来用午膳了。边看今日收到的皇兄的信,冉穆麟边想著如何回。他很好奇是怎样的人能惹得皇兄如此生气。不过那个昼再如何冷qíng,他既然会答应易的要求下山,那也会看在易的面子上不会乱来,这一点他还是极为放心的。但皇兄不喜欢他,也许他该回去看看。
王甫丘从外进来,冉穆麟抬眼,问:“枫儿呢?”
王甫丘讶异,道:“小枫没过来吗?我刚才路过练武场,他没在那里。”
“没有。”放下信,冉穆麟马上起身朝外走,“他不会乱跑。去问问有谁看到他了?”儿子从不会误了时辰,即便是有事,也会让人来跟他说一声,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人。即便是在自己的王府内,冉穆麟也有了不安。
“我也去。”王甫丘跟上。
王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边关,这样体格的人也极为少见,所以引来许多人的侧目,尤其是王府的侍卫。车停下後,车夫就把一个牌子jiāo给了守卫,守卫一瞧,竟然是他们的世子的腰牌,不敢迟疑,一人赶忙拿著腰牌去找世子。
冉墨枫刚练完功,还没来得及擦汗,就接到侍卫的通报,说有人找他。当他看到自己的腰牌时,他迅速冲了出去。
“殿下。”
看到冉墨枫,侍卫们喊了一声,指指府外的马车。冉墨枫当下就认出了车夫是薛祁的贴身侍卫鹜。
跳上马车,想也不想地掀开车帘,车内人的模样让冉墨枫的右眼变红了。
“墨枫……”薛祁面色憔悴,双眼带泪地出声,抱住了他,“墨枫……爹不要我了…….”说完,他趴在冉墨枫肩上哭了起来。
冉墨枫一手掀著车帘,一手垂著,不知该怎麽做。在他的印象中,薛祁是淡然飘渺的,从不会这样。
“跟我走。”扯扯薛祁的袖子,冉墨枫开口。先让这人跟他回去,然後问问父王。
“嗯。”薛祁点头,却抱著冉墨枫不肯离开。
“墨枫,他不要我了。”身子颤抖,寻了爹一个多月的薛祁是极度的伤心。
放下车帘,不让冷风chuī薛祁,冉墨枫任他抱著自己哭。
不一会儿,门帘又被人掀开,冉墨枫回头:“父王。”
接到禀报的冉穆麟一听那块腰牌,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可他却十分意外前来的人竟然会抱著儿子在车里哭。
“楼兰王,有何事进府说,外头风大,小心受了风寒。”看出儿子的焦急,冉穆麟开口。
“薛祁。”哭著纠正,薛祁封开冉墨枫,下了车。
马上命人给薛祁准备房间,冉穆麟双眉紧皱,皇兄那边的事他还没有理出头绪,薛祁这边看来又出事了。
薛祁边哭边走,冉墨枫上前两步扯扯他的袖子:“不要哭。”易不会不要他。
“墨枫,爹走了,不要我了。”薛祁哭得很伤心,带著绝望。爹这一个月甚至连信都不给他写了。
“我给你找他。”冉墨枫道,也不管自己还是个孩子。
薛祁的哭声停了,他吸吸鼻子,蹲下抱住冉墨枫:“墨枫……你真好。”找不到爹,也不愿回去,他唯一想著就是来这里找墨枫。
“先去用膳,吃完了,跟我说说是怎麽回事。”分开两人,抱起儿子,冉穆麟对又哭起来的人道,眉皱在了一起。
………
奔波加上难过,薛祁病了。冉墨枫没有再如往常般每日在练武场待著,而是守在薛祁chuáng边照顾他。冉穆麟派人给京城送了信,告知皇兄易失踪了,昼的事要等找到易之後才有可能解决。
病了的人,一直发著低热,即使吃了药,也不见好。冉墨枫记得他曾说过心病要心药医,要让薛祁好,必须让易回来。
“墨枫,爹不要我了。”无数次重复这句话,薛祁的泪又掉了下来。
红晕旋转,给薛祁换布巾的冉墨枫过了许久道:“不会,他是父王。”易对薛祁就如父王对他。
薛祁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却摇头:“冉穆麟对你比爹对我好。爹走了,不要我了。”
“父王……也曾。”冉墨枫低低道,不善言辞的他回忆著,“仁昌之战,我在京城。”
薛祁的泪止住,他幽幽道:“那晚……爹摸我,和爹很亲近,很亲近。可隔日,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