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人比她更熟悉内廷的路线了。
她直奔椒房殿。
新来的公主下榻椒房殿——说陛下心里没鬼,鬼都不相信。
装饰一新的椒房殿很富丽堂皇,跟新主人的格调完全一致。
这是丽妃娘娘为陛下安排好的一个美好夜晚,所有的风格,全部按照陛下的喜好布局,美酒,jīng致的菜肴,还有在座的女子。无论丽妃是给她人qíng也好,还是她本身特别讨人喜欢也罢——反正丽妃在这件事qíng上,对她极其照顾,极其指点,真可谓用苦良心,以至于陛下一踏进这个地方,就感觉到心qíng舒畅。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拘束。
公主一身火红衫裙,金色头冠束着满头光可鉴人的乌黑长发,她鼻高眉挺,肤白如雪,一望而去:眉目如画。
☆、缠绵致死3
她和车立国的公主不同,没有任何的舞姿,没有任何刻意的讨好,也没有带来任何的邀宠戏码,她只是请安之后,不卑不亢地坐着,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段淡淡的忧伤。
这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这是皇帝大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女人。
和他以前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
丽妃,别的宫嫔,车立国的公主,水清……甚至水莲……不,她和她们都不同。
她隐隐有一种出尘的风姿,骨子里有一种向往自由的天xing,真正如她来自的大糙原,热烈奔放却又内敛含蓄。
四目相对,彼此给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坏。
她也许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同——少年天子,英姿飒慡,跟她来之前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甚至于他并未急切地扑上来,不像任何好色的猴急的国王。
他如此肃穆,如此威严,隐隐地,又带了一股儒雅的风流态度,甚至于他的jīng气神透露出来的气派,无不在在地显示:他jīng力过人,但绝不纵yù无度。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公主端起酒杯,声音沙沙的,有一种风chuī过落花的磁xing和慵懒:“妾身先祝陛下万岁,北国长盛不衰。”
他一口饮尽。
公主再举酒杯:“第二杯酒,但愿妾身能得陛下宠爱,让我大檀国和北国永世友好和睦……”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那股淡淡的忧伤更浓郁了,仿佛有种令人心碎的富有牺牲jīng神的女xingqíng怀——
他微微失神:自己一直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东西,现在才知道:就是这种jīng神——柔顺的,具有牺牲jīng神的一种压抑。
他再次饮尽了杯里的酒,刚放下酒杯,听得公主说第三句话:“陛下,臣妾既然已经住进了椒房殿,敢问,正式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
没有皇后加冕之前,就算住进了这屋子,她也没得荣宠。
“大檀国虽然战败,可是,妾身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而非一女之荣rǔ。虽陛下宣召不敢不来,但若是陛下用qiáng,妾身宁死不从。”
☆、缠绵致死4
她目光凛然,眉宇之间的悲伤更加明显:一国公主,议和书上明明写的是皇后之尊,可是,在没有任何盛大仪式的qíng况下就住进椒房殿,这算什么?
难道,他以为她这个战败国的公主,就真那么好欺负吗?
他心里了然,笑起来,若无其事地自斟自饮一杯,淡淡道:“在加封仪式之前,朕不会留在椒房殿。”
公主也笑了。
这一笑,就如糙原上最大的红花忽然盛放,真是光华灿烂,令人莫可bī视。
这男人,不肯白白占女子便宜!!!
“谢陛下。来之前,妾身曾听得传闻,说陛下乃当今天下罕有的奇男子,文才武略无一不jīng,妾身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还希望没有让公主失望才好……”
……
这是彼此之间的第一个回合。
年轻的皇帝,敌国的公主……qíng形没有想象中的坏,他甚至表现出的是谦谦君子风范……
公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饶是不卑不亢的心境,也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