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永固郡主上路……”
“有请永固郡主上路……”
“有请永固郡主,轿子已经恭候多时……”
……
一声一声,在落花殿dàng漾开去。
水莲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水清最后一面:她一身盛装,凤冠霞帔,美艳不可方物,只是,钻上马车的时候,她脸上全是泪水,嘴唇翕张,仿佛在对她说最后几个字:姐姐……姐姐……
这是水清留在她脑海中的最后一面,直到她临死的时候也不曾忘记过这一幕。
慢慢地,天已经亮了。
华丽的马车,盛大的嫁妆,配送的宫娥,飘舞的彩段……这些,忽然统统都不见了……
落花殿一片死寂。
只有宫女珍珠一个人怯怯地侯在门口。
水清,公主,陛下,渣男……水莲瘫坐在美人肩的靠背里,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缠绵悱恻,也有噩梦惊怖,醒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满面泪痕……
“小姐,外面风大,你进去吧。”
“小姐,你在发热啊……”
“小姐,你怎么又睡着了???……”
……
水莲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huáng昏。
她站在落花殿的门口,看到外面天色迷茫,风萧萧兮。
有宫女们捧着鲜花从门前经过,一边走,一边低声谈笑。
“快点啦,公主爱花,可耽误不得……”
“快到冬天了,以后采花就更难了,趁这几天多摘点,把椒房殿好好布置一下……”
☆、一见萝莉误终身2
“你们放心,就算摘不到足够的花,公主也不会怪罪。她这个人特别随和,特别亲切,你们不觉得吗?伺候椒房殿的婉柳是我的一个好姐妹,听说昨晚有个侍女不小心,在服侍公主沐浴的时候,水温过高,差点烫伤公主。若是换成哪个人不大发雷霆?可公主一句重话也没有,见婉柳吓怕了,还安慰她……”
“是啊,公主宽容大方,很好伺候,遇到她是我们的福分啊……说真的,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儿,难得xing子又这么好,放眼皇宫上下,真是任何美人都比不上啊……”
“要不是这样,陛下怎会心甘qíng愿地让她做皇后娘娘呢?”
“听说陛下对她非常倾心,从未见陛下跟任何一个娘娘那么亲昵过呢……”
“有她母仪天下,也算是我们的福分啊……”
……
一阵风来,水莲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觉得很冷很冷。
那位公主,已经征服了众人之心。
也昭示了,她的地位无可动摇——事实上,就算她不是公主,单凭她那种风姿和容颜气质,也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着迷……
……
落花殿周围的花也开得慢慢地败了,余香袅袅,萧条孤寂。
秋丛绕舍似陶家
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jú,
此花开尽更无花。
……
她想起这诗:不是花中偏爱jú,此花开尽更无花。
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再往前,便是冷宫的尽头,那一间黑暗的小木屋。
她停下脚步,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就在对面。
四目相对。
她把她看得更加清楚:夕阳,红裙,金色头冠,乌黑长发……那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画卷,异乡的美少女,她眼眸灼灼,神qíng凄然。
但是,这种凄然并不表现得很明显_淡淡的,不经意的,有一种怜悯他人的痛苦和悲qíng——如果不是在这样的qíng景下见面,水莲几乎第一眼就会喜欢上这个女子。
但是,她不能。
她是大檀国的公主。
她和她之间,隔绝着很长的距离,永远不存在友谊的那一天。
☆、一见萝莉误终身3
她和她之间,隔绝着很长的距离,永远不存在友谊的那一天。
“我听得和亲的队伍里有女子哭泣……她们说,是你的妹妹……”公主的声音无限凄凉,非常非常低,低得只有水莲一个人能听到,“她和我一样,都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