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一边开药方,好像真的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似的。若是换了一个医生,必定会让人质疑是否太过轻率太过大言不惭。但是,这个扁大夫那气派那样不卑不亢的举止,都给人极大的信任感,不可置疑一般。
而且他看病的时间长,看得很仔细,只是开方子的时间短,真如寻常司空见惯一般。
他写单子的时候,又说:“说来惭愧,糙民并非秉承家传绝学,反而是早年无意之中得到了医圣张仲景老陛下的《伤寒杂病论》,从此,走上了专注于伤寒一道之研究,其他方面,倒真的不甚了之……”
原来是师从张仲景老陛下的,难怪对于伤寒看得这么准。
☆、揪出幕后黑手17
皇帝大喜过望,亲自接了药方,给了扁大夫很多赏赐,并且亲自把扁大夫送出了落花殿。
要皇帝亲自送一个人,那是极大的尊荣。
单子摆着,上面的药名她都知道。而且服药的时间也很怪,必须是在妇女月信开始的第一天起。真的如此服药了,就能生孩子?
周围的宫女们都面露喜色,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恭喜她。但是,她听不进去,呆呆地坐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皇帝才返身回来,喜笑颜开,走路都很jīng神的样子。
“水莲,我已经吩咐御医房准备下去了。水莲,你一定会痊愈的,你看吧,小毛病,没大碍的……”
她狐疑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位扁大夫很不错,朕派人寻访了很久才找到他的,据说他治愈了很多不孕的妇人,远近闻名……”
但见那药方上都是些艾糙之类的,内服的不多,更多的是外面熏烤,有详细的xué道,据说天天熏烤三个xué位就能见效。
“水莲,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来人……”
“陛下,不是说要那个时间才能服药的么?”
“那是内服之药。外敷的随时可以……”
“别别别……”
水莲急忙阻止了他,这是要gān嘛啊,哪里那么着急?
“水莲,你没听说?三个月就可痊愈……你要相信啊……”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qíng绪。难道马上生一个儿子出来??万一又失望了怎么办???
她那时候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脆弱到了这等地步——越是遭遇失望,人越是害怕打击!!!!一次次的反复,所以陷入困顿之人,最容易萌发轻生的念头。
“水莲,你看你的手,果然很冰凉。以前我还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凉,现在才知道是生了病……水莲……”
她无心听下去,转身就往寝宫里走。
“水莲……”
她倒在chuáng上,拉了被子将自己盖上。
“水莲,怎么了?你没信心?”
她拉下被子,声音十二分的冷淡:“陛下,如果我始终好不了,生不了儿子又如何?”
☆、揪出幕后黑手18
他在一边坐下来,若有所思,水莲,她是害怕再一次的失望?就因为失望,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凝视着她愤怒得几乎有些扭曲的脸容。心底,其实慢慢地是雪亮的。
这便是一直横亘在自己和她之间的矛盾。无可调和。
也许,是横亘在爱qíng之间的。
只要不解决这个问题——内忧外患,便会源源不绝地到来——
天知道,他的压力,一点也不会比她更小。只是,他是个实gān派,从不伤chūn悲秋。
与其làng费时间,不如拼命努力,争取出现奇迹。
很多人常常说,只要真心相爱,其他的都无所谓,什么身份,地位,钱财,统统都不重要。当然,对于两个条件相当之人来说,这些的确都不重要。但是,如果一方是富翁,另一方是穷光蛋——穷光蛋却说,我只是跟他是爱qíng,其他的都不是,所以他和我AA制,财产公证,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相爱!
这是典型的阿Qjīng神。
殊不知,如果真的相爱,难道不是一切均可共享?一切都可奉献?一切都可不分彼此?
他悄然出去,没有再打扰她。
当水莲听得四周寂静无声的时候才掀开被子,果然,皇帝不见了。这一次,他一定生气了,一腔热qíng被水浇灭,谁也心底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