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水贵妃径自搬去了落花殿。
心腹宫女天天向丽妃报道,说皇帝一天不回落花殿了、两天不回了,三天……然后,贵妃住进落花殿了。
丽妃笑了,那是一个女人失宠的前兆。果然,陛下还是顶不住压力了——在江山社稷面前,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瞧那个狐狸jīng,她以为她真的一辈子就能宠爱不衰?
消息很快传开了。
跪在宫门外的大臣们一得到确切消息,便开始撤退了。毕竟,他们虽然抱着大无畏的jīng神来绝食抗争,可是,毕竟没有人是真的想死。既然陛下已经让了一步了,他们就该马上回去填饱肚子了。
据八卦消息称,当夜,许多王公大臣的府邸里大摆筵席,饿了几天的大臣们,人人都饕餮大吃,一夜间,整个京城上空都飘满了酒ròu的香味……
斗败了妖妃娘娘,人人欢喜,唯有落花殿,又被笼罩在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贵妃沉得住气,但是珍珠等贴心宫女沉不住气了,前车之鉴,未为远矣。宫女们一个个胆战心惊,但凡贵妃单独到了落花殿就是一个不祥的信号。
她们希望贵妃能主动去跟皇帝和好,认个错道个歉或者放低姿态,撒个娇之类的——,宫廷规矩,皇帝大过天,无论是谁的错,反正最后认错的那个人肯定不该是皇帝——只能是臣妾!
☆、置之死地而后生8
水莲并未采取主动,她消极地等待着,明知道落花殿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尤其是丽妃,铁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她也不在意,甚至不想为此做出任何的努力。
皇帝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那时水莲正在午睡,闻讯出来的时候,但见他的脸色很难看,yīn沉着脸坐在宽大的贵妃椅上。他也瘦了一圈,眼睛里有红血丝。
四目相对,空气显得无比沉闷。
她先开口,淡淡的:“陛下日理万机,今日闲了?”
不说还好,一开口就点燃了他心目之中压抑已久的怒火:“水莲,你这算什么?为何私自搬来落花殿?”
所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落花殿是贵妃的正宫,是她按理该居住的地方,到这里有何不妥?再说,他当初好几天避而不见,不就是为了希望她自己主动离开吗???她识趣了,他偏这副姿态,算什么呢???
她还是轻描淡写:“落花殿才是我名分下的正殿,住尚善宫原本就是僭越了。加之我思陛下多日未归,估计陛下是讨厌在落花殿看到我,所以主动避开,以免耽误陛下休息,影响了陛下的龙体……”
此言不啻为火上浇油,皇帝大怒:“水莲,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宫廷,不是外面的凡夫俗子……你别以为在四合院住了几年,心就野了,可以不顾宫规了……”
四合院多年心野了?
这是什么意思?
警告?
威胁??
她一点也不动怒,还是淡淡的:“就因此,我这个罪人才主动避居落花殿,不是吗?外面跪了那么多大臣,他们给你的压力比山还大,你明明就顶不住了,所以我主动避开,难道这也有错么??”
皇帝气得鼻孔一掀一掀的,他平素其实很少勃然大怒,是一个很温和之人,可是,这样赤luǒluǒ的一再的挑衅,纵然是圣贤也受不了了。
“水莲,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缓缓站起身,倒一杯热茶给他,吐气如兰,脸上甚至带了一点微笑:“陛下,您先别发怒……来,先喝一杯好茶……”。
☆、置之死地而后生9
茶是上等的南方贡品,清香在鼻端袅娜地回旋。
皇帝不知她为何忽然变得这么温存,就如一拳砸在了棉花之上,纵然他满腹的怨恨也一时发作不得。
她的双手按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揉捏,就如早年那么熟悉的伺候他一般,温柔的呼吸chuī在他的耳畔,就如甜言蜜语:“陛下何必动怒?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一方面你要安抚尚大人,一方面你又要安抚你的儿子和崔云熙,还要兼顾一个我……陛下,您多累啊……”
“!!!”
“还有一个叁王爷,您明知他是被冤枉的,堂堂王爷,哪有道理叛国外逃???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已经到头了,难道逃到国外还能得到更好的待遇???难道敌国会把皇帝头衔让给他????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叛国投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