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十四抬了抬手,作了个请字。
朱二郎端起茶盏细细嗅香,三咂饮尽,大赞:“香!”
他放下茶盏,诚恳地拱手道:“郎君可是姓桑?府中排行十四?”
“正是。”桑十四郎满面惊诧,“朱郎君何以知晓?”
朱二郎不好意思地笑了:“在下向观中道士打听,那盆紫燕新妆乃桑郎君所有。想请郎君转让于我。”
“哦,那盆jú花呀。在下与朱郎君一见如故,送与你便是。来呀,去把花取了来。”桑十四微微一笑。伴当打听到那盆jú花正是长史府中一爱jú的师爷所有。听说东翁府上的小郎君想要,二话不说就给了。
“多谢!”朱二郎大喜过望,起身揖首,“在三道堰地界,桑郎有事尽可找我。”
桑十四也站了起来,拉起了朱二郎的手:“朱兄客气!”
为了见季英英,朱二郎今天好生收掇了一番,穿的是件墨绿圆领宽袖绸袍。他为献殷勤,将自己的两个伴当拨去林间打点茶果点心,服侍季氏兄妹。身边也没个人提醒。被桑十四郎一见如故地携了手,宽大的袍袖晃晃悠悠,躲在旁边树后的杨静渊将那株折下的jú当成了暗器使,轻轻松松投进了他的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文改成下午更新啦。大概下午五点半左右。
★、第40章双簧
树林离八卦亭并不远。桑十四亲热拉着朱二郎叙话,伴当已哭丧着脸抱着jú盆过来了:“郎君!不知道哪个手贱的将jú折了去!”
这盆紫燕新妆是单株jú。折去了花,陶盆里仅剩半截带叶枝gān。折断处的茬口分明还是新鲜的。
桑十四大怒,松开了扶着朱二郎的手:“岂有些理!”
朱二郎也急了:“不久前瞧着还好好的!谁这般下作,竟做那摧花之人!”
他的胳膊下垂,被杨静渊当暗器掷进袖子的那枝jú花掉了半截出来。朱二郎尚示觉察到,桑十四已变了脸,指着他大声嚷嚷了起来:“好你个三道堰朱时!你折了我的花!怪不得先前寻我想让!我把你当朋友,你竟敢如此欺我!”
“什么?”朱二郎一头雾水。
伴当们的声音比桑十四郎还大,大声叫道:“我家郎君好心请你吃茶,又以花相赠。却不料你竟然是个贼!折了我家郎君的花!”
林中众人煮茶休憩,闲聊嬉笑都不甚大声。这边叫嚷声太大,附近的人闻声都寻了来。
朱二郎急得直摆手:“不是我折的!”
这下好了,围观的人亲眼看到一枝折断的jú花从朱二郎袖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看朱二郎的目光就变了。那群早间在此咏jú作画的学子更是气愤,引经据典,铁口直断,从三岁看老说起,直把朱二郎说成个十恶不赦的恶徒。
朱二郎xingqíng耿直,不擅言谈,争辩不过那群酸生,反复就只有一句:“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栽赃!”
桑十四郎得了人证物证,气咻咻地说道:“就算你被人栽赃,为何偏选中了你?明明就是你折了花,恐八卦亭被人看到,是以才想着寻我买走这盆jú!你说,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何要寻我买花?”
“我朋友喜欢,对这盆花恋恋不舍,是以我才想买下赠她!”
对嘛,我就想听到这一句呢。桑十四郎哼了声道:“对呀,你为了讨你朋友喜欢,于是就折了这枝花。”
“不是这样的!”
“朱郎君,我与你一见如故,愿以花相赠,也觉得你不像是折花之人。”桑十四郎故意叹了口气,面色凝重,“我明白了。花是你那朋友折的。你找我买花,是想替你朋友遮掩一二吧?”
众人看朱二郎的目光又变了。朋友做错了事,朱二郎挺身而出,想买下花掩过此事。此君高义啊!
“谁是你朋友?怎不见他站出来坦承此事?”
“jiāo友不慎哪!”
桑十四郎语重心长地劝道:“朱郎君,莫要看不清人心险恶啊!”他脸上露出一股正色,“我不能见你受此人拖累蒙蔽,定要寻出她来!朱郎君,那折花之人究竟是谁?你受指责,她却躲着不现身,休要再包庇她了。”
争执间,恰巧朱二郎的伴当来寻他,听到后急得告诉了季氏兄妹。季耀庭和季英英大惊,匆匆赶了过来。两名伴当叫了声郎君,挤进人群护在朱二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