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嫁_作者:东篱菊隐(20)

2016-10-29 东篱菊隐

  我寻思,大概是小骆驼犯了错惹得老骆驼不高兴了。可他们不说我自然也不好问。

  只要不短了我的我才懒得搭理。

  吃过了饭,我本来还想今日和老骆驼蹭点钱来,看这样子作罢才是为明智之举。

  第二天我得知了原因,说来可笑,居然还是卢琉桑这个外人告知与我的。

  原来邹家经西域到波斯的商队还没出葱岭就被劫了,损失颇为惨重。好吧,我承认我卑鄙,听到这样惨烈的消息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元气大伤的邹家女儿还想攀附五姓之家么?做梦。

  “你笑什么?”

  我忙正了脸色:“想起个可笑事。”

  总不能说是因为骆驼爹的指望落空了我幸灾乐祸吧?

  “说来听听。”卢琉桑的口气又似是很亲近。

  我睨他一眼然后起身扯扯袍子:“我跟阁下熟么?”

  迈出房门,太阳正好。

  说实在话,这事经由卢琉桑说来我还真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倒不敢私心以为骆驼爹不想我为了邹家担心——他还没心疼我这个闺女到那个份儿上,排除这一点,我不被告知的原因,还用想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告诉她做什么?鸟用没有。

  好吧,我不得不正对这个问题,在邹家,我就是那院中玫瑰花树下的苜蓿,有它,衬着玫瑰花更娇艳,没它,也无碍玫瑰的姿容。

  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酸酸的,像我娘每年秋天用醋菹的一坛子一坛子生菜掀了盖子之后的味道,酸得人眼睛都要眯着,吃一口恨不得把嘴巴都揪起来把酸味揉烂了挤碎了咽下去,酸,但这是冬天里我们家唯一能吃到的菜,得忍着。

  也许,我还是适合回洛阳那个小院子守着姨娘一块儿吃菹菜,毕竟,长个什么样的肠胃就得配个什么样的菜,否则真消化不了。一想到这儿我的肚子倒真不舒服起来,这疼起来的滋味我知道。本想喊娘一开口才想起来没娘了,改口喊丫环,没人来应。

  无法,我只得弯着腰狠命捂着肚子,这屋子里没有我要的东西,爬我也得爬到厨房去,但愿我骆驼爹还用那东西来发面。待我一路láng狈往厨房去时心里还发着狠,这帮死丫头回头一个个都找又老又丑的长工配了才解我的恨。

  不知道是不是我命不好,出了院门了也没见一个丫环。

  脚下像踩了棉花,往厨房去的这段路可真长。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前方终于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不管是谁,看来我这口气暂时先不用都咽下去了。

  上天的好生之德——却派了个不像行善事的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好友妖怪文:

  我混得有点惨

  卢琉桑。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吃了鹤顶红。”这话问的,好人谁能像我这样猥琐的形态?

  卢琉桑龇牙一笑,然后还念念有词:“你这大小姐混得也太凄惨,对我那么横眉立目的,怎么还混到这个份儿上,连个丫环都支使不动?人家是窝里横,你倒好,窝里像个蒸茄子!”

  这人,我牙疼,槽牙都疼,他卢琉桑这是一张什么鸟嘴?看我疼不死也要气死我吗?

  “别瞪我,我又没编瞎话,回去躺着,我让人去找大夫。”卢琉桑终于说了句人话。

  等你找来大夫我都疼死了,还是靠我娘的偏方吧。

  终于我房里的一棵水葱红扑扑的脸出现了,见着我这霜打的茄子样还一脸惊讶呢,我这好脾气算是告罄。

  “看什么看?等着我咽气了收尸啊?还不快去厨房给我拿些碱面来。”等我回头收拾她们。

  丫环先是瞪大了眼不认识我一样,还是卢琉桑开了口管用,丫环扭身去了,我又弯腰驼背捂着肚子láng狈地回房去,一坐下才发现卢琉桑也跟进来了。

  我懒得撵他,省点力气,这拧劲儿的疼可真要命。

  人好像都是挨了骂才动作麻利,没一会儿丫环脸愈发红润地进屋来了,表qíng里也多了些恭敬,双手奉上了一碗碱面,怕我死不透,这么多都吃下去不死也没半条命了。

  让丫环倒了一碗热水来,我捏了一点放进去晃了晃,待凉了些一饮而尽。碱面放尖馒头里是好东西,软和,这么就水喝就难受了,从舌尖一直到胃里都苦苦涩涩的,舌头都像面发了一样。

  果然,慢慢不疼了,一摸脑门,一手的汗,丫环此时来了伶俐劲儿,立刻去铜盆边浸湿了帕子恭恭敬敬双手递到我面前:“大小姐,奴婢服侍您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