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老骆驼似乎误会了我的话。
“难道晴儿你中意崔家公子?”
很多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譬如此时,如果我正拿着把剔骨刀在玩儿,没准儿我这手就一抖刀子就cha在了身上。所以说,人有时候想的事太多也不好,像老骆驼,我不过和崔雍一起游过船他又送了我幅画儿而已,哪里就能扯出那么多莫名其妙子虚乌有的事qíng?
我扯了句闲话,我说:“其实,不怕和您说了,我中意那位比崔公子要俊美许多。”
老骆驼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珠子里看到那人的倒影,但,谁都知道,此时我眼睛里只有那跳动的烛火以及一小块光亮的脑瓜顶。
离了书房,我感觉身上的血到处乱窜,窜得我头脑发热。
卢琉桑这是报那一脚之仇么?说这种话,显见是想让富二娘和邹暖做法害我!娶我?他脑子一定有毛病。
我不想去找他吵架,我决定无视他。
谁成想,在那道长长的回廊边上我就被劫持了,气息很熟,是卢琉桑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倒是怪好闻的。
因为我和老骆驼这番谈话完毕天已经擦黑,廊上的灯笼还未燃起,所以很是好躲,他把我面袋子一样扛着几个躲闪就来到了一处,呃,鬼宅一般的院子。
说鬼宅也不大贴切,只不过是院中的糙多了些杂了些长了些,窗子上很多窟窿,屋子里灰尘的味道很浓重而已。我觉得卢琉桑的气息与这宅子挺配的,鬼气森森,还带着点杀气。
卢公子的“墓志铭”
我在想,这次我用什么招数,声东击西和出其不意大概是行不通了。
卢琉桑把我这面袋子放到了桌上,我两手下意识地往桌上一拄,满手的灰,两手一拍扑打扑打,还是不gān净,顺便在裙子上抹了一把。
“邹晴,你值多少钱?”卢琉桑问我,他此刻站在我面前,两只胳膊拦在我身体两侧,手拄着桌面,还一敲一敲的,他离我很近,这让我很不舒服,又想起了某天晚上他发癫的事。
“多少钱也不卖你。”我仍旧在裙子上擦手——卢琉桑占了两边,我手没地方拄。
“五姓之家的少奶奶要长个什么形状的脑袋?”
我想说,你们家所有女人那种形状的。
“我会把你卖了么?卖了你还不够赔的。”
“听墙根儿非君子所为。”我只能挑着这种话说,其实,我有点怕把他惹毛了,因为,我见过疯了的小驴子,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尤其这月黑风高夜偏僻无人处,真有点啥血腥事件发生都没人来救我。
“你中意的是谁?崔扶么?”
“关你鸟事!我中意谁用得着告诉你吗?你当你是谁?别忘了,这是我们邹家的地盘!”我有点火。
五姓之家啊,被天下人给惯坏了。
“还是那个rǔ臭未gān的市井游侠儿?”
真是拜托,这种事qíng,居然猜两次也猜不着,枉我还觉得你很聪明。
“我比他差在哪里?”卢琉桑的口气很是郁卒。
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些人吧,哪哪儿都好,就是招人烦,这也没办法,大概是生来就带了种讨人厌的气息。
“差在,人品吧。”
冯小宝虽和公主府的侍女勾.搭上,可人家也没藏着掖着,可卢琉桑呢,一会儿给这个送衣服,一会儿又和那个拉拉扯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还有呢?”
“小缺点不用数了,瑕不掩瑜嘛!”我又不傻,说人家缺点还能真尽数道来么?
“你fèng的布袜是送给他的?”
“送了很多人,你要是想要,一会儿我派人去买一双给你。”花不了几枚铜板,图个清静。
“我要你fèng的那些。”
做梦,那是我眼睛瞪成了斗jī眼才fèng好的。
“不想给?”
“当然不给,原本也不是给你的。”
“那我必然要呢?”卢琉桑的口气yīn森了一点儿。
我这手,痒痒得紧,想一大巴掌把他扇到房梁上挂着。
“找别人要去,我又不是你们家绣娘。”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这只小白兔也会咬人的。
“那好吧,今天我就在这儿冻着,冻到你把鞋袜给我。”
“哦,那回头我用不用让你家的小童给你送件衣服或者手炉脚炉来?”他爱冻着是他的事,只要我不冷——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