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嫁_作者:东篱菊隐(57)

2016-10-29 东篱菊隐

  “那也换成布袜。”

  太他娘得寸进尺了。

  为了我咕噜咕噜的肚子,豁出去手了。

  “行。那我可以走了吧?”

  对付脑子坏了的人只能来软的,看我都软成泥了,多么委屈求全。

  “你知道我的脚多大么?”

  ……

  我本来想随便fèng两双荷包那么大的来着。

  我让卢琉桑先去中厅。

  这种时候跟他一块儿走老骆驼指不定心眼儿又怎么活泛了呢。

  吃饭的时候卢琉桑又恢复了正人君子样儿,装模作样的。吃完了饭我要走,富二娘说别急,有事,我说二娘,我内急,有事再说吧。

  回了房让丫环把剩下的料子都翻了出来,可惜我这个人买东西有准头儿惯了,剩下的竟只能裁出一只布袜的了。索xing我便裁了以前做衣服剩下的绢啊绸的,拼拼凑凑的总算弄成了两双。

  我又剪样子的时候丫环在一旁疑惑地问我,大小姐,您这还是做布袜么?

  我说是啊,绢绸的袜子夏天凉快。

  丫环说,可现在冬天了呀。

  我说,留着明年夏天呗,反正脚也没什么长的了。

  丫环说,可是,这么多颜色……

  我说,反正又不套鞋外头。

  因为这不是给马怀素的,我也就没那么jīng细,几乎就是以一种大刀阔斧的速度来fèng的,fèng完了才刚jiāo三更。

  这布袜确实有点繁复,这里一块儿蓝绢那里一块绿绸的……真有点像百家衣,还像老和尚的袈裟。

  算了,不管了,反正不是我穿,卢琉桑又没说非要白布的。

  意外的崔大公子

  第二天,卢琉桑消失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没理会,我今天可是有要紧事。虽然昨天找了个盒子,可太过华丽,我怕马怀素不收,于是仍旧用那像“私奔之用”的小包裹。

  虽然出门早,但仍旧是在宝光客舍看着伙计打扫过了申时才过去,照旧,在巷口等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姑娘又跑出来,我怕碰在一处了马怀素不自在。

  没人出来,我放心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马怀素的声音:哪位?

  我说皎皎。

  门开了,迎面一股淡淡的酒味,马怀素看到我有点吃惊,尤其是看到我手上还拎了个小包裹之后。

  看这样子我也不大好进门了,索xing把包裹塞他怀里,说是冬至节的几双鞋袜而已,没别的。待我转身要走了,马怀素叫住我,脸上浅浅的笑。

  “这么冷的天跑来,进来喝杯薄酒,正巧还有一位朋友也在。”马怀素说道。

  于是,我便厚着脸皮跟进了小小的院子。

  可是,当简陋的屋门打开之后我后悔得要死。

  我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进来了呢?

  屋中的铁炉边的凳上坐着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崔雍,他手里正提起炉上坐着的小小的铜酒壶,另一只手拿着两块碎碎的炭yù往里填,他见我,显见也是一愣,但随即便动作自如地将炭填好了落下了酒壶。

  马怀素跟我说,皎皎,这位是崔公子。

  马怀素又跟崔雍说,云渚,这位就是我刚刚与你说的裴兄弟,你叫他皎皎即可。

  点头行了礼,我心里这个七上八下的,生怕崔雍点破我的身份。

  我捧着马怀素递与我的小小酒盅偷偷瞄崔雍,如果眼睛跟人一样可以作揖跪拜,那我的眼睛一定是扑在崔雍脚边拽着他的袍角,嘴里还念念有词:崔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替我隐瞒一下吧。

  “皎皎,你怎么总盯着云渚?”坐我旁边的马怀素忽然出声。

  我一时紧张竟想不出怎么答话。

  “我倒是想起来了,八月里乐游原的百花会上,惟白你停下与一个小兄弟说话,是不是就是皎皎?”

  马怀素点头,崔雍便笑笑:“那就难怪皎皎总是盯着我看了,只怕是在想哪里见过呢。”

  我使劲点头,崔雍,这是品xing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不愧是几百年望族家的公子,瞧瞧,多好。我唯有感激涕零的份儿了。

  我的心总算放下了,手心也渐渐暖和起来。三个一起说了会儿话,他们又说起年后的科考,马怀素说崔雍不参加实在可惜,崔雍便笑,说他自己于仕途没有天分,倒不如清清闲闲的闲暇时作画来得舒心。他又提起他那个叫弟弟前些日子忽然兴起要参加科考,马怀素便沉思片刻才说,崔扶公子实是难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