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瞧……”大汉伸手在桑珏眼前晃dàng着:“她根本……看……不见……而且从咱们在……雪地里发现她……到现在……也没听她发出……一点声音。”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笑道:“这小妞怕是被吓傻了才不会说话了吧,哈哈!”
“你们他妈都在这里gān什么?”一道冷厉的声音忽然自哄笑的人群后响起,四下顿时安静下来。桑珏听出那声音正是之前被口吃汉子唤作大哥的男子,依这般气势看来,他应是这群人的首领。“大……哥!”口吃汉子的声音明显比之前低了几分,隐隐有一丝紧张。
多吉扫了眼四周噤声不语的众汉子,然后对老妇人说道:“央金嬷嬷,把她带到您的帐篷去。”老妇人点头应了声,然后便扶起坐在木桩上的桑珏穿过一群僵怔的汉子往自己的帐篷走去。眼看着美人消失在视线中,帕加有些不舍地挪回了目光,然后讪笑着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凑近多吉身边问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姑娘?”
多吉面无表qíng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冷冷说道:“你小子最好老实点,别打那姑娘的主意!”帕加撇了撇嘴说道:“想打她主意的……恐怕不……只我一个人吧!”“哼!”多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没发觉那个姑娘的反应平静得太过异常了么?”
“呃……是……有些异常……”帕加点了点头,却仍色心不改:“可是……这天上掉……下来的一块ròu……不……吃……白不吃啊!”多吉忽然一巴掌打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骂道:“老子看你他妈的不是口吃,是白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他妈迟早要死在那把刀下!”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多吉厉声冲四下的一群汉子们说道:“都离那个姑娘远点,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帕加吃痛地捂着脑袋瓜子,瞥了眼央金嬷嬷的帐篷,心有不甘地随众人散去。深夜,营地里鼾声阵阵。帕加偷偷摸摸地蹲在角落里,焦急地盯着不远处的帐篷。半个时辰后,帐篷里亮起了一抹昏huáng的灯光。每夜子时,央金嬷嬷要起来给牲口喂夜食,今日也不例外。
终于,老妇人的身影从帐篷里走出来,背起搁在帐篷外的gān糙,拎着油灯朝羊圈走去。待那道佝偻的身影远去,帕加立即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然后利索地闪进了黑漆漆的帐篷。
帕加睁着一双兴奋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那抹令他整晚辗转反侧的绝色身影。轻微均匀的鼻息声自帐篷角落传来,他将目光锁定在黑暗中那抹模糊的人影上,呼吸急促地扑了过去——许久,黑漆漆的帐篷里没有半点声响。
帕加兴奋急促的呼吸被一抹冰凉的刀锋硬生生抵在了喉间,双眸惊恐地瞪着黑暗中模糊的人影一动不敢动。“起来!”沙哑的嗓音冷冷划过耳畔。帕加僵硬地缓缓直起身体退离chuáng铺,还未弄清状况:“你……是什……么人?”“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桑珏自chuáng铺上坐起身,手中霜月紧紧抵着来人的脖子。
帕加愣了愣,说道:“这里是……嘉朗族仲巴部的……营地。”嘉朗?桑珏心底一惊,随即唇边溢出一缕冷笑,想那亭葛枭倒真是用心良苦!帐篷外依稀传来巡夜人的脚步,帕加心念急闪,忽地挣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大叫一声朝门口冲去。
巡夜人听到叫喊迅速朝帐篷奔来,火把的光亮霎时将整个帐篷包围。“刺……客……仙女……”帕加哇哇大叫着,舌头打结有些语无伦次。多吉闻声赶来,看到红衣女子淡定从容地立在重围之中,手中的新月弯刀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寒芒。他蓦地怔住,目光凝固在那柄令他终生难忘的弯刀之上。
“为什么那把刀会在你手上?”桑珏将脸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意外道:“你认得‘霜月’?”“哼,我当然认得。”多吉冷冷说道:“我仲巴部的两万兄弟就是葬送在那把刀的主人手中。”
“是么?”桑珏轻叹一声,神qíng有一丝哀伤恍惚:“你说是两年前死在huáng牛城里的那些嘉朗士兵吧!”多吉一愣,盯着那张绝世容颜眼神冷冽如霜:“你究竟是谁?”桑珏抬头,缓缓说道:“我便是这把刀的主人!”“你是那个戴着玄铁面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