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着要不要付人家点钱当借住费,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飘出来了。
“本店没有住宿。”
“哦,那,来个水煮牛ròu。”金六福说道。
没动静,半天,又开始当当当的几声,然后是哔哔啵啵烧木头的声音。
看看趴在地上的雪豹,金六福拍拍它:“今儿便宜你了,给你点份宵夜。”
真是困,大半夜的为了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真是不容易。
拄着下巴,金六福昏昏yù睡。雪豹也睡眼惺忪。
不知道等了多久,金六福被雪豹拱醒,它正昂着头竖着尾巴对着帘子处,一副戒备的样子。金六福歪头,帘子忽然撩开,还是那道黑影飘了出来,对比之下,她手上那个白色搪瓷盆实在很扎眼。
黑影再次飘走。金六福指指牛ròu:“大猫,来,吃饭。”
雪豹跳上凳子,闻了闻然后很不屑地跳下去接着睡了。
居然猫不理
大猫都不吃的东西他吃了,这说明了什么
挪走水煮牛ròu,金六福趴着睡着了,也没有人来管他。
睡得腰酸背痛脖子疼金六福坐起来,面前的搪瓷盆里已结了一层油,摸摸怀里却发现那几块小碎银不见了,不知道偷溜可不可以——想起黑影的那把亮闪闪的菜刀——金六福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基于是他要赖账在先,所以先上门赔礼方能显示些诚意。
撩开门帘,愣了一下,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为什么有人好好的chuáng不睡要横在木头上睡?这是什么怪癖?
“掌柜的?我有事要和你谈谈。”金六福说道。
“说。”挂在木头上只留给他背影的人说道。
“我没钱付账。”金六福说道。
沉默了片刻,女子挥挥手:“先欠着吧,有钱了再还,走吧。”
“大概会很久”金六福说道。
“知道了。”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金六福退出去,带着雪豹躲躲闪闪地离开了。
下过雨的郊外空气清新,树叶上花叶上还残留着一些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美丽的光芒,看着心qíng都愉快不少。
“大猫啊,接下来你要跟我讨饭到京城了。”金六福笑着说道。
还好也不是很远了,烤点儿野味也就差不多到了。
这天晚上,金六福正燃着火烤鸽子——不知道谁家的倒霉信鸽被他抓到了——大猫自己逮了只兔子已吃饱了,正在自我清洁。忽然大猫抬起了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大猫,你又疑神疑鬼了。”金六福拿着烤鸽子闻了闻,不错,很香,撕了一只小腿正吃着,几道人影站在面前。金六福也不抬头自顾自吃,大猫用低沉的音开始警告。
“金小兄弟,久违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金六福这下子不得不抬头,人家都指名道姓了。
“敢问您是?”眼熟。
“在下慕容况,三年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老者说道。
金六福一副恍然大悟状:“想起来了,原来是路人大叔。幸会幸会。”
这路人大叔看来来头还不小,从身后那几个人的恭敬态度便可看出。
“若不嫌弃,小兄弟,可否一起?”慕容况笑着问道。
“不嫌弃,大叔您随意。”反正地方也不是他的,然后惬意地吃着肥鸽子。
慕容况坐了,随从们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酒ròu放在火堆边:“若不介意,小兄弟可否陪老夫喝一杯?”
“大叔,既然您都不介意,占便宜的事在下是不会拒绝的,谢了。”金六福笑着说道。
酒很是醇香,比他喝的几文钱一斤的掺水的酒不知好了多少倍。
“小兄弟怎会在此?”慕容况问道。这小子弄得还真邋遢。
“随便走走就走到这儿了,大叔也是随便走走?”金六福问道。
“不,老夫是要上京去见见老朋友,小兄弟接下来也会上京吗?”慕容况问道。
“这个啊,当然要去,京城里的繁华热闹还没见过呢,天子脚下也去沾点福气。”金六福笑着说道。
“那可否一路同行?”慕容况问道。
“好啊,不过,我可没钱付您的酒钱。”金六福说道。
“身外之物不足计较。”慕容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