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赵福见嘉宁帝神色微缓,他想起一事,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开口。
嘉宁帝见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喝道:“如今连你也不把朕放在眼底了,有什么话就快说。”
赵福小声道:“陛下,刚才在宗人府里头,殿下受了伤,您也在气头上,怕是都没发觉……”
嘉宁帝不耐烦挥手,“没发觉什么?”
“安宁公主也来了宗人府,刚在就在过道里头。老奴察觉得晚,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嘉宁帝一听这话,面上有些意外,没了刚才的qiáng硬,罕见地沉默下来。他半晌后才道:“她都听见了?”
赵福应“是”。
嘉宁帝叹了口气,朝一旁靠了靠,神qíng有些颓然,“别让太子知道。”
“老奴明白。”
“下去吧。”嘉宁帝挥手,神qíng疲倦。
赵福却没走,想了想道:“陛下,老奴还有事要禀。”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到嘉宁帝面前,“陛下,这是早些时候帝承恩遣人送进宫里头来的。”
嘉宁帝敛了倦容,挑了挑下巴,示意赵福打开。
字条被展开,两人同时一怔。几乎是瞬间,嘉宁帝扬手将纸条挥扫在地,神色yīn鹫,手握在chuáng榻沉木上,生生抓出了木屑来。
赵福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他是真的被惊到了,不过不是被嘉宁帝,而是帝承恩送来的字条。
上面只有一句:帝梓元言必取大靖江山,陛下慎心。
“好,好一个帝梓元,她当真不是第二个帝永宁!”嘉宁帝猛地起身,指向地上的字条,气得浑身颤抖,“就凭她一个huáng口小儿,也想取朕守了几十年的江山,她妄想!她以为她姓帝就可以为所yù为了!朕就是毁了大靖天下,也绝不送到她手里!”
赵福被嘉宁帝话语中的森冷和铁血怔住,缓缓垂下了头。
就凭帝梓元这句话,韩家和帝家怕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书虫2011姑娘的地雷,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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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东宫虽说失了主人,却没大乱阵脚,温朔回东宫安排一应事宜后便守在了书房里。他端坐在木椅上,看着书房里整整齐齐垒得半人高的奏折和用旧了的毛笔,鼻尖有些酸涩。他自四岁起就被太子养在身边,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想过太子有一日会锒铛入狱,他更没想到,太子会将东宫隐藏的势力全都jiāo给他。
他在城郊别庄收到谕令时以为韩烨已经有了制衡左相的方法,却不知那时韩烨便生了玉石俱焚之心。他在东宫九年,韩烨的睿智沉稳远超他所见,就算想破了脑袋他也猜不透韩烨会如此做的原因。
殿下一定有把柄在左相手里,否则也不会在重阳门前亲手斩了左相。若不是他坚持要蘀苑琴讨回公道,也许不会到如今这地步。
失了太子的东宫冷清清的,温朔叹了口气,懊恼地锤了锤脑袋,眉头紧皱。
直至入了夜,东宫总管林双才叩响书房的门。
“进来。”温朔眼底有了神采,坐得笔直,扬声道,敛了眉间的迟疑忐忑。
林双大走几步行到桌前,躬身禀告:“小公子,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命人去左相府外守着,果然半夜之时有人想秘密入宫求见齐嫔娘娘。”
“哦?人呢?”林双既然如此从容,八成是已经把人给拦下了。
“那人已经被老奴拦下锁起来了,如今相府人人惶急,消失个把人不是难事。”林双说着将一封烫印的信函递到温朔面前,“那奴仆老奴已经审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今日早些时候姜浩下过命令,若是相府出事,必将此信送进宫给齐嫔。”
温朔接过信,撕开烫金的封印,匆匆扫了一眼。他神qíng猛地一变,露出诧异的神色。
林双像是没看到一般,低垂着头神色恭敬。
“林总管,殿下还是不愿意见我?”温朔突然开口问。
林双点头,“小公子,殿下说不想小公子介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