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娘跪接圣旨。”手里捧着一卷huáng绢似乎是圣旨的那种东西的人说话,听他说话并不是太监。
跪接~~~~辛qíng在考虑要不要让膝盖和石头亲密接触一下,身后有个太监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娘娘,请跪接圣旨。”
辛qíng看他一眼,点点头,直着后背跪下了,然后仍旧看那手捧圣旨的人,那人似乎也很惊讶,但是马上就控制了表qíng,他打开huáng绢,滔滔不绝念了一大堆,辛qíng听完了这一大段文言文,满脑袋的乱码,念书的时候文言文就没学好,一考试就扣分,这倒好了,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要是考听写她都写不全。不过还好,关键的那几句她听懂了:“朕……尔妃独孤氏,……以册宝封尔为右昭仪……敬哉。”
“请昭仪娘娘领旨谢恩。”那人说道。
领旨谢恩该说什么文词儿?反正那么一大堆她是说不出来的,怎么办,总不能丢人吧?“娘娘只说谢皇上恩典就可以了。”那个太监又小声提醒道。辛qíng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那宣旨的人说道:“谢皇上恩典。”然后——自己站了起来。那宣旨的人又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请娘娘跪接宝册、印玺。”
辛qíng听到“印玺”两个字立刻头脑中被一吨huáng金填满了,金子~~~~闪闪发光的金子,这回没用太监提醒,辛qíng慡快地跪下了。
宣旨的人侧头看了看旁边两位分别捧着鲜卑文圣旨和印玺的同僚又一次愣了,然后三人达成一致,只好走上台殿将册文和印玺jiāo给这位新册封的昭仪。
辛qíng拿到印玺,直觉说了句“谢谢”,那三人又一愣,还是宣旨的人反应快,马上说道:“娘娘多礼。”然后恭敬地倒退着下了台殿。看看已经自动自觉站起来的辛qíng,三个人再拜离去。后面那一排太监捧着各式的彝器和服饰走上台殿又给辛qíng行跪礼。
“娘娘,按例,您该换礼服去太华殿和显阳殿向皇上和太后及皇后娘娘行礼谢恩。”那个太监说道。
辛qíng拿着那颗金印,还挺重的,卖了的话应该值不少钱~~~~
“你叫什么?”辛qíng把两卷huáng绢jiāo给那个太监。
“老奴冯保。”那太监说道。
“哦,知道了。”辛qíng拿着那么大块金子进了殿,任由宫女们七手八脚地给她更衣、梳头,自己拿着那颗金印想事qíng。独孤氏?拓跋元衡把她的姓氏都给改了,为什么呀?对她的兴趣大到这种程度?
“娘娘,可以起身了。”宫女说道。
“哦,走吧!”辛qíng没心qíng看镜子里的自己,站起身这才发现,头上是多么沉重,衣服是多么拖沓。低头看看,礼服是黑色的,绣着金色的凤凰,辛qíng猜那凤凰是金线绣的,真是华丽。她知道皇宫中的礼仪多如牛毛,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繁杂。比如她以为带着冯保去给拓跋元衡磕个头谢谢他给她那么大块金子就行了。可是出了凤凰殿的殿门才发现她错了。
殿外已铺了红毯,两排宫女太监低头站在红毯两边,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辛qíng认识或不认识的东西,其中也包括辛qíng一直认为是大阳伞而学名叫做华盖的那种东西。看看这种架势,辛qíng深吸了口气,端了端肩膀,看看冯保,“走吧!”
走在去太华殿的路上,辛qíng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都是那种像是寺庙的巨型建筑,每座建筑前都有森严的守卫,个个安静得像死人,即使是走动着的人也像鬼飘着一样。看到她经过,这些人都侧身到路两边跪下等她过去。辛qíng很可怜他们的膝盖。
到了太华殿前,登上高高的台阶,有穿着戏服一样的太监跪地给她请安请她进去。进得殿来辛qíng迅速扫描了一遍,金光闪闪的九龙宝座,巨大的黑木桌子,比她的单人chuáng都大。无数的朱红色柱子和明huáng色的幔帐以及一堆正冒着香烟的铜炉,除了这些死物之外还有一堆喘气的。安静,很安静。拓跋元衡不在,辛qíng端着肩膀站着,忽然觉得自己也像个死人。
直到辛qíng快站得腰间盘突出才有声音从后面门口处传来。
“爱妃久等了!”是拓跋元衡。
“应该的。”辛qíng慢慢转身,怕把头上的金子和珠子甩掉了,“我来谢恩。”“爱妃以后该自称臣妾。”拓跋元衡笑着说道,已迈步来到她面前,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是,臣妾来谢皇上恩典。”辛qíng慢慢地跪下,免得把膝盖磕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