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手脚也微微发抖。冯丰暗自点点头,如果还有惧怕和羞耻之心,就还有为善的可能。
如果当初就给他们看,他们还没怎么淡化以前的生活,估计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看来,李欢对人xing的了解,比自己深刻多了。
趁他们翻阅反省自己的“恶行恶迹”,冯丰独自在一边招呼稀稀落落的几个顾客。忽见柜台前黑影一闪,竟然是难得一见的李欢。
这些天,李欢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冯丰心想也许他是在忙公司的事qíng吧,前些日子隐隐听得他说,公司要竞标一块地皮,建大型商场。
李欢的脸色难得地有点不大好看,眉宇间隐隐透露出急躁和焦虑。她惊讶道:“李欢,有什么事qíng?”
他摇摇头:“没事。陪我去喝杯茶吧。”
“这里不就有茶嘛,我给你倒一杯”她以为他渴了,立刻拿去纸杯子就要去给他倒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出去喝,我很久没见到你了。”
也不过几天而已,哪里就很久了?
她叫那几个伙计看店,嘟囔着随他走了。
两人走进附件一家茶楼,冯丰在卡座里坐下,李欢随后也在她身边坐下。她瞪眼:“对面有座位你不坐,gān嘛和我挤?”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啊?”
敢qíng自己被当靠垫了?他也可以靠沙发椅子的背面嘛,而且那么多垫子。
她伸手推他:“不要这样恶心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呢……”
“冯丰,你就是我的亲人了!”他将她的另外一只手一起抓住,虚了一声,“别闹,我考一下就好……”
一个大男人,忽然变得这么粘乎乎的,简直令人起jī皮疙瘩。冯丰吓了一跳:“李欢,你烧坏脑子了?”
脑子没有被烧坏,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一时却不想把这种担心说出来,因为每次有危险地时候,她总挡在自己前面,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抢先分担了危险?而且,她胆小,又不太沈得住气,要是知道了,只怕整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再无宁日了。
服务员来上茶,李欢终于放开了手,可是,还是不肯坐到对面去,依旧跟她挤在一处。小姐了然地微笑一下,冯丰郁闷地挪开一点位置,尽量跟他保持一点
距离。
冯丰没法,只好看茶不看他,龙井在玻璃杯里,芽叶直立,上下浮沉,栩栩如生,鲜活成朵,闻一下,有股淡淡的散散的香气流转。
两个人静坐,李欢的目光又那么灼热。冯丰有点尴尬:“喂,李欢,酒楼的事qíng你不管啦?你最近常常看不到人影,在忙什么呢?”
“冯丰,你不要去参加叶家的晚宴好不好?”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各自冲撞。
李欢紧紧的盯着她,急切地想做的答案。
如果冯丰这次去了,就意味着她真的是叶嘉的儿媳妇——叶嘉的妻子,他们两个神仙眷侣,自己和她也就彻底完结了。这些日子,越来越严重的忧惧困扰着他,也不可能向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倾诉,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连自己唯一的伴侣都失去了,自己还能够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坚持下去!
她的头几乎要碰着玻璃杯了,肩膀仿佛在微微抽搐,他忽然又不愿意得到答案,无论啃食还是否定,都不愿意追问下去了。
冯丰放下我在手心的玻璃杯,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苦笑一下:“叶夫人又来警告过我了,我怎么还敢迈进她家的大门?”
李欢笑起来,笑得那么大声,仿佛突然有一个金元宝从天上掉下来砸了他的脚背,无所顾忌的,忘qíng的一口喝gān了杯里的茶水:“太好了,哈哈……”
从来喝茶都是包吃他的“皇帝品味”,现在也牛饮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嘛!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小人!
冯丰哼一声:“那你去不去?”
“晓波给我送了请柬,你都不去了,我当然也不去了。哈哈。”
冯丰暗叹一声,要是自己真去了,李欢也去了,只怕叶夫人当场就要发飙了
想起叶嘉,手心又有些发凉,她捧住杯子,刚刚添加了的滚水,依旧没有热度。
“冯丰?冯丰?”
李欢不笑了,只静静地看着她,她qiáng笑一下,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又拿起来:“哦,这水不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