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我们走了。”心弦说道,手向一边摸索着却被握住。
“眼睛怎么了?”男子一用力,心弦便在他怀里了。
“瞎了啊。”心弦笑着说道,手摸索着抚上他的脸:“你来gān什么?”
“找你。”男子说道。
“找我gān什么?”心弦问道。
“我喜欢你。”男子很是直接。
心弦笑得很美,没有焦点的眼睛并不妨碍她的美貌:“曾经,我也喜欢你。可是,曲终就该人散,我和你,没有~~”
话音未落,男子抱起她腾空飞起,几个起跃便消失在竹林中,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转告皇帝,夜白带辛弦回去成亲了。”
史沐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变了神色,转头看看,宫女小棠在不远处站着,手上还端着茶壶,却只有眼珠能动,想必——竹林外的侍卫也是一样。
“为了他你才不愿再看这个世界吧~~”史沐喃喃说道,收拾起飘落在地上的画纸。
这件事很快被上报到坤懿殿。
当时辛qíng还逗着孙女玩儿,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动作略顿了顿。
“母后,弦姐姐被抢走了?”心朵很是惊讶。
“嗯,抢婚。”辛qíng说道。夜白,很江湖的名字,不过听着很有高手的味道。
“母后,那您怎么不着急啊?”心朵问道。真难得她母后还能这么开心逗娃娃笑。
“着急有什么用,你没听说那个人很厉害吗?再说也不知道把你姐姐抢到哪里去了,怎么追?”辛qíng说道。
“可是母后,我觉得您根本一点都不担心,好像~~还有那么点点点点的高兴。”心朵嘟囔道。
“高兴吗?母后看起来很高兴吗?”辛qíng问她。
心朵点头:“很高兴。”
“那就对了。”辛qíng说道。虽然这个女婿不怎么懂礼貌,也不知道要先争得女方父母的同意就去拜堂成亲,不过他总得来给岳父母看,到时候再收拾他也不晚。而且,刚刚被心月给捅了刀子现在就教训他怕他真死得早,那她女儿就真要伤心难过一辈子了。
秋天又来了,桃花一家要回南探亲,心朵惦记着到南国看美男,因此和辛qíng软磨硬泡了很久终于被允许和桃花一家一起南下了,为了掩人耳目,心朵扮作男装,和南宫桃梓扮兄妹,看着倒也像那么回事。
拓跋雪霁越长越漂亮,看着倒有几分像心弦和心月小时候。
这个秋天天气有些反常,忽冷忽热。辛qíng的病也随着反反复复,拓跋元衡便折腾得太医一个个看起来比辛qíng都像病人。
刚到了十月头上,宫里的桃花一夜之间全开了,宫里上上下下都说宫里今年会有喜事,辛qíng却忽然想到红楼梦里那十一月开的海棠花,心里想着怕不是吉兆,只不过是应在谁身上的问题罢了。那天下午,拓跋元衡召见了钦天监的人之后下令将宫里的桃花树全部砍了。
看见带着锯和斧子等工具的花匠、太监等浩浩dàngdàng的人马,当时辛qíng带着嫔妃们正在御花园看桃花,见他们yù动手砍树,忙下令制止了。太监说是皇上的命令,辛qíng便说晚会儿砍也行的,等她看完了再说。
太监们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遣退了嫔妃,只留了一个福宁伺候。桃花随风飘落在辛qíng身上头上。忽然想起当年也是在这里,拓跋元衡命人做桃花李花诗,她还忍不住显摆了四句,回去洗澡就因为念了首《钗头凤》惹得他大发雷霆。
想到拓跋元衡当年那张铅块脸儿,辛qíng笑了,一挥手,洒了一地的桃花。
“这桃花有什么看的?作怪,看完了?朕命人砍了。”拓跋元衡冒着火气的声音。
辛qíng回头,见他一脸恨恨地看着桃花树。挥手屏退了奴才,辛qíng看看拓跋元衡:“我记得当年有人说过,我和昭仪就像桃花和李花,砍了桃花是要砍了我吗?”
“这桃花根本是开得妖异。”拓跋元衡说道。
“有我这个桃花妖在,当然不敢不开。”辛qíng笑着转移话题:“还记得我当年念得那几句诗吗?后面还有我没念完,想不想听?”
“不听。反正也没什么好寓意。”拓跋元衡说道。辛qíng知道他怕是想起了那《钗头凤》。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辛qíng笑着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