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你看我是不是老了?”辛qíng问道。
“没有,娘娘还是一样年轻美貌。”福宁说道。
“老了也是正常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说,再过十年,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辛qíng问道。
“这,娘娘,等到十年之后您自然就知道了。”福宁说道。
“呵呵,十年,那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辛qíng说道。
“娘娘福泽深厚,自然会等到,娘娘不必多虑,好好养着就好。”福宁说道。
“嗯,养着。其实啊,人不用活得太久,该还的该讨的都还了讨了就够了,这一辈子就算圆满了。”辛qíng说道。
福宁不做声,忽然跪倒在地,殿里的宫女太监见他如此也都跟着跪下了。
“请娘娘放宽心,切不可有此想法。”福宁说道。
“好了好了,我不过说几句闲话而已,起来吧。时辰也该到了吧?走吧。”辛qíng说道。
福宁等人忙起身,过来扶着她,还没出殿门就见拓跋元衡带着人往这边走。
“还撑得住?”拓跋元衡问她。
“撑得住,没事。”辛qíng笑着说道。
晚宴的场景几乎就是当年鄢陵的再现,她的身边仍旧坐着苏棻,日间虽已见过,可是碍于礼节却没有私下里说话的机会。
“多年不见,苏贵妃还好吗?”辛qíng问道。
“谢皇后挂念,还好。”苏棻说道,口气很是平淡。
“那就好。”辛qíng说道。
“皇后娘娘也一切安好?”苏棻问道。
“还好。”辛qíng说道。
谈话到此结束,两人不做声,看着场上的歌舞表演,偶尔说几句场面话。余光看看苏棻的表qíng,辛qíng不知道她是否也在回忆往事。
晚宴并没有进行到多晚,又是一番繁缛的礼节之后辛qíng才回到寝宫,卸了妆换了衣服,辛qíng坐着发呆。苏棻看着也沧桑了,若不是苏镇原的自私恐怕苏棻如今每天都会是笑着的吧?
“穿这么少?有没有不舒服?”拓跋元衡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后,出现在镜子里,双手搭在她的肩头。
“谢谢你,拓跋元衡,真的,谢谢。”辛qíng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
“这么客气,是不是又算计朕?朕告诉你,朕只纵容你这最后一次,其他的提都不要跟朕提。”拓跋元衡说道。
辛qíng站起身和他面对面:“我还没提,你确定不听吗?”
“不听。”拓跋元衡拉着她到chuáng上躺好:“见也见了,再过几天就启程回京。”
“好。”辛qíng点头,将头往他怀里缩了缩:“等回京了就着手给弦儿和月儿找婆家吧,朵朵还小,还不着急,朵朵比较男孩子气,xing子跟你一样不好,到时候挑个脾气好的人给她,知道吗?”
“越来越唠叨,赶紧睡吧,明日要是jīng神不好,朕就不准你见你姐姐。”拓跋元衡说道。
辛qíng轻声笑了,不言语了。
第二天,辛qíng命人备好了酒宴去请苏贵妃。苏棻很快来了,和当年一样的一袭紫衣。
“姐姐,你来了。”辛qíng一直在凉亭台阶下等着,因为早已遣退了宫女太监,周围无人,所以辛qíng便直接省略了场面话。
苏棻点点头,辛qíng主动牵住她的手迈步进入凉亭:“姐姐请坐。”
“朵儿,你~~你不恨姐姐吗?”苏棻有些犹疑地问道。
“我要是恨你,便不会要见你了,我们虽不是亲姐妹,可是这么多年你替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对你的恨又从何而来?要说恨,只有你恨我的份儿。”辛qíng说道。
“你怎么知道?”苏棻忙问道。
“你觉得我该怎么知道呢?”辛qíng看看她:“当然是知qíng人告诉我的,你说还能有谁?”
“苏豫~~苏豫他早就告诉你了?”苏棻问道,神色立刻变得忧伤。
“一个多月前不算太早吧?”辛qíng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
苏棻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她抓住辛qíng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说,苏豫,他还活着?”
“一直都活着,只是不能回到苏家不能再以苏豫的身份出现在南朝了,他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辛qíng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