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从她眼中也看出了羽娘的影子,她当年也是这么说的,“这孩子也是一条xing命啊……”
他看着九凤,只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下凡前,见过羽娘……”
九凤听了这话,立刻全身失力,嘴里只是轻喃着些什么,李月白也没有去细听了。
他只是一个厨子,照顾那些被上仙选中下凡做事的妖的厨子,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
即便他遇见了羽娘的女儿,那一心想报恩的小丫头,可是他也不想有过多的接触,接触多了,对她,对自己,都不是好事。
他扬眉浅笑,对后面的一个宫女唤道,“准备好去送汤。”
不管蓉妃是妖也好,是人也罢,或者如小舒说的那样,是个人妖,但她终究是晓晓心中的一个结。倘若按小舒的话,李月白只不过是一个凑巧出现的厨子,那他屋里的盒子与羽毛又该如何解释呢?
明明是简单的事却越发复杂了,还是先把小舒送回去,她这么一只松鼠在皇宫里窜来窜去,还是挺招眼的,她把宋小舒放进自己腰间的一个袋中,大摇大摆地向东宫走,小舒在她的袋里滚来滚去,突然问道,“晓晓,你袋里这个布囊里的铃铛真好看。”
“你别乱动。”晓晓回道,“乖乖地待着。”
小舒听话地在袋子里老实了几分,眼见到了东宫门前,晓晓走到一处墙角,取下袋子,放出小舒,正见她利索地沿着墙角就爬上了墙顶翻了过去,突然身后一声,“你在做什么?”
晓晓扭头一看,正是那太子商棋,而他身后就是韩逸之,晓晓与他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商棋正因为清早衣袍一事被皇上宣召慰问,与父皇一起用了午膳便回自己的东宫,才往这里走便瞧见这个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好像从袋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出来,他喝了一声,却没想到是纪晓晓。自从那日又被她顶撞了,本想哪天找个机会把这宫女找来好好争辩一番,却不想传出蓉妃有孕。这样一来父皇更加宠溺蓉妃而不理政事,二来丞相恐蓉妃会因此而更加受宠,而危及他的储君之位,这些日子一直忙碌没有空闲,没想到她今日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晓晓斜了那太子一眼,“是你?”
“大胆!见了太子还不下跪!”韩逸之依旧是他那副死板的形象,做侍读做得很是敬业。
晓晓活了这么久,最近却频繁下跪,好像要把五百年没跪的都给跪完似的,她极不qíng愿地弯下腿,嘴里嘟囔了一句,“太子千岁。”声音死板,毫无感qíng,好像站在她前面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太子,而是一盘冰凉的猪ròu。
“你这是什么口气!不要命了?!”韩逸之又喝道,晓晓按捺不住,瞪了他一眼,这只鬼不要过分啊!自己不过就是不承认和他认识,不承认他说那个宛仪是自己的娘,他就这么打击报复啊!
“罢了。”商棋抬手止住韩逸之的话,“这位宫女可不一般,人家早就将身家xing命置之度外了。”他的口气满是调侃。
“知道就好。”晓晓也不客气地回道,起身拍拍自己裙衫上沾的灰尘。
“随我来。”商棋丢下三个字,迈步进了东宫。站在原地的晓晓愣住了,自己放他一马,他还主动找上自己了?!
第十六章
晓晓尾随着商棋入了东宫,听得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向他低语,“太子,如今是非常时期,让这个宫女随便进入东宫,恐有不妥啊。”
“没事。”商棋镇定自若地说,招招手让晓晓一直走到内宫,松树上的小舒瞧见了这qíng景,但不知是什么事,只能在树里等晓晓出来再问个详细。
进了大厅,商棋入坐,晓晓立在堂下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所为何事,只见他一挥手,宫女与太监尽数退去,只留下韩逸之立在他身旁,依旧是冷冰冰的面孔。
晓晓见这屋里没什么人,只就剩下一只知根知底的鬼,便直接对那太子道,“你叫我有什么事啊?”说着便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不仅不把自己当宫女也不把自己当来客。
商棋见她这样便觉得好笑,早些日子知道她是才进宫不懂规矩,如今又过了半个月,她还是一副不怕事不怕人的模样。“只是想问今早我衣袍被剪一事,你可知道?”他的口气很随意,仿佛是随手弯弓朝天放空一箭一般,可是那箭却好似自己长了眼睛,认得方向,正中了晓晓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