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卫林下
太监宫女们抱来了奚丫丫和奚祁,奚临轩逗了会儿孩子又被不停来回禀的太监们请走了。
卫林下有些担心,刚才奚丫丫在他怀里爬树玩,她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是受伤了么?想找跟着他的丰收问一问,太监们说总管一直陪伴太子殿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空回娘娘的话,这事也一直搁在心上悬着。
在这中宫里睡了不甚安稳的一觉,被悠长厚重的鼓乐之声吵醒,太监眉开眼笑地回禀说,皇上下诏书禅位给太子殿下,此刻前殿里殿下正登基呢。
卫林下无法想象那副场景,不知奚临轩是怎样的心境和神qíng,只是忽然觉得这座皇宫很阔大深远,好像什么都能隐藏其间似的。
那一天,huáng门太监们奔跑着宣旨。
太子妃卫氏为后。
皇长子奚祁为太子。
皇女为长公主。
直到那天晚上,丰收才终于得空来给卫林下请安,卫林下屏退左右问他奚临轩是否受了伤,丰收神qíng有些躲闪,最后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是,太上皇……”
“太上皇?”卫林下皱眉,“那晚,很是凶险么?”
丰收壮了壮胆子又瞧瞧左右才小声回禀:“娘娘,这事殿下不准奴才告诉您怕您担着心,可,那一晚,若不是乌颜律护卫,殿下可就……娘娘,这事奴才跟您说您知道就好,千万别……”
“乌颜律?”这个姓氏还真是不多见。
“嗯,听说是几年前降了的戎人,皇、太上皇见他用武有力就留在身边做了御前侍卫的,亏了他,否则殿下就……娘娘,您千万别说是奴才说的,否则殿下饶不了奴才。”丰收又叮嘱了一遍。
“丰收,你变得唠叨了,去吧,皇上这会儿应该又找你呢,就说我传你来给你赏赐吧。”卫林下笑着说道,丰收谢过急忙忙又跑了。
他走了卫林下就想着怎么去问问乌老太太有没有个儿子叫乌颜律的,如果有,那她可真是庆幸自己当年收留了老太太,还要重谢她一番。
除了这些,卫林下心里其实还有一些担忧,自从嫁进皇家之后一直有的担忧。
奚临轩做太子那会儿,不受宠又坐着轮椅,朝中权贵没有拿他做东chuáng快婿的想法,今非昔比,一朝登基,九五至尊,也舍了轮椅,本就相貌俊秀,如今这qíng势,想必多少大臣要把掌上明珠送进后宫里了吧?
她和奚临轩是少年夫妻,一起同甘共苦过,可那也不过短短几年,他们都还年轻,未来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少变数,她也明白奚临轩的心思,他早早立太子是想安她的心,可这心,如何安得下来?不是不信奚临轩对自己的qíng义,可红颜易老……在后宫的长卷中总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初登基的奚临轩很忙,时常后半夜才回到内宫,天亮之前又匆匆离去,两个人连话都说不上两句,可他回来,躺在卫林□边她就会安心许多。
奚临轩开始论功行赏的时候卫林下也没闲着,她记起了栗薇姮,霍老太后指婚已经四年他们还未成亲怎么也说不过去,趁着论功行赏的机会正好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好容易逮着空和奚临轩提及,他眉一挑说:“你不说我倒忘了,栗小姐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眼见她沉璧姐姐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也好,让王卿双喜临门吧。”
“什么双喜临门?难道你又给他赐了门婚事?”卫林下皱眉,她还跟奚照庭保证过不会让栗薇姮吃亏,这一回头就……
“升官发财、dòng房花烛,想歪到哪儿去了?”奚临轩笑,“况且,此次幸得霍王相助,就是不看王卿的面子也要看霍王的面。”
“就算不看他们,也要看老太后啊。”卫林下说着话眼神不自觉飘过他的身上,伤在哪里了?太上皇年轻时候起便领军沙场,手下的力道可想而知,若真的挨了太上皇的一刀可怎么挨得住?
“看什么?”奚临轩察觉到她的眼神便问。
“看陛下好像这些天太过cao劳,好像瘦了。”卫林下敷衍道。
“叫什么陛下,听着刺耳,本来叫什么便叫什么!虽是这种地方也不是所有东西都要改得没了生气,卫沉璧,你听到没有?”奚临轩虎着脸。
卫林下便掩嘴笑:“这脸一沉,当真是面如寒潭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