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轩指了指最上面的书格儿又低头看了看膝上的书,补充了一句:“我以为太傅或者洒扫的丫环会在,所以没让太监跟着。”所以我没法把书放回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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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林下点头表示明白,拿过了他膝上的书,又去搬了把椅子来把书放好了一边还解释说:“要过节了,府里人手少,管家让她们都去前院帮忙了。”所以我才趁机来把看过的书藏好的。可是,皇子殿下您没说实话,我昨天来还见我爹拿着这本书查找东西呢。卫林下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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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临轩走了,卫林下又特意把窗子和门全部打开,四处望望,没人,于是装作打理书架的样子把第三排最下面一行的书都换到了第四行。她爹有个习惯,有的书常年不看便用厚厚的书卷包好横在书格儿上,上面再放上别的书,所以,把第三排和第四排横的书换个位置他老人家也不会发现的。
做完了这些卫林下又坐到了huáng昏时分才拿了本货真价实的《乐》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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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奚临轩去翻过第三架书,没有任何发现,想想,可能卫林下真的是把书给弄坏了又怕卫太傅骂,再怎样扮老成还是小女孩,少女心xing,而卫林下再去书房的时候特意绕到最后一排书架前,比量下高度,又想象下奚临轩的身高以及伸出手能触及的范围,然后发现,他若站直了是够得到那本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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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每次见到奚临轩,卫林下总是不动声色的看他的腿两眼,次数多了,像奚临轩这样敏感的人自然觉察到了。眼看着又是逢五上课的日子,按例卫林下要早来一刻钟检视下丫环们摆的桌子再把笔墨纸砚等一应物品摆好,今天刚进书房就听得噗通一声,心想这是怎么了,哪个丫环如此不小心,快步进去却见丫环们乱纷纷围在书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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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卫林下问道。她一出声,有个丫环便来回话说十三皇子殿下摔了。
这还了得,皇子别说摔了就是一个喷嚏打得大了那也是件大事,卫林下忙走过去,只见奚临轩已经láng狈地扶着书架站起来了,正小心翼翼往轮椅上挪,脚边还有几本散落的书,抬头看一眼,是最面那一格儿掉落的,原来如此……。
“殿下可还好?”卫林下问道。。
“无妨。”奚临轩脸上有恼意,嘴角都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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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次殿下再要取书便让丫环们动手,虽说我爹要求她们每天都扫架上的灰,但又没时时盯着,她们便常拖懒,日积月累灰土多了,不要碰到手上才好。”卫林下说道,她总不能说,你的腿连站起来走路都不会何必非要扶着书架练习呢,上次是你幸运没被书砸,可不会每次都那么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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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一长串,奚临轩只给她“嗯”了一声,在散落于地的几本书中瞄了一眼,一弯腰检出一本,慢慢滚着轮椅到自己的案前坐定,翻开书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卫林下不会总盯着他的腿了吧?奚临轩盯着书页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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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课栗薇姮没来,栗家派了个小厮来回话说小姐身子不舒服,下次再来。她本就是自己来凑热闹的,即便不来家中自然也有师傅督教所以卫太傅也不甚在意,只是今日的课却让奚照庭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看向卫太傅面前案上的铜漏,右后方的卫林下自然也看到了。今日卫太傅不知怎么忽然来了写书法的念头,问他们平日都练什么字临谁的贴,听他们各自答了便道:各自默一篇《离骚》来。他们虽猜不透太傅的意思但这题也并不难,况且卫太傅通过“举孝廉”而通过廷试时就因那一手好字而一朝闻名,若能得他夸赞可是长脸之事,因此各自都下了功夫写来,卫太傅站在前面,面容沉肃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这让卫林下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笔下也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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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jiāo上去,今日竟散学了,卫林下如常要等到最后打扫,发现她爹犹自坐在大书案前细细地看他们的书法,卫林下没敢打扰,收拾了小案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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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马上就被卫林下忘了,毕竟默书不是件罕见事儿,自她三岁从父习字默过的书也不知凡几了。谁成想,第三日午后丫环来请,说老爷请小姐到书房。卫林下午睡刚起,睡偏了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正一正就被丫环火急火燎地请走了。到了书房发现卫风致也在,她爹卫太傅的脸沉得像水,卫林下看卫风致,无奈他正无jīng打采耷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