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子诊治,难道在霍地时你与太子便有私qíng?”皇帝口气不悦。
“妾身的医术是一位道观仙师所传,令妾身为人治病救命,妾身不敢有rǔ师命,救命不敢奢谈,倒是治了几人的顽疾,太子不过是妾身的一个病人,医者父母心,彼时qíng况哪里会有儿女私qíng?”卫林下很奇怪,自己为何竟不惧怕这皇帝了,明明他是很威严,明明他的口气很是严厉。
“执意要去?”皇帝又换了平常语气。
“妾身听闻,出嫁从夫以夫为天乃是妇道,是以无论天涯海角,妾身惟愿追随太子,生死相随。”卫林下口气坚定。
“你退下吧,容朕考虑一下。”皇帝随手挥退了卫林下。
退回东宫,卫林下穿着那淋得半湿的朝服端坐堂上,雨歇风停,日光照在堂外的青石上泛着白惨惨的光,一直等到近huáng昏时分,一个小太监跑来传旨,恩准太子妃所请。
卫林下沉静的脸上忽然便绽开一个微笑,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人传膳、备车马。
丰收觉得夜行追赶十分不妥,力劝明日出城,卫林下端着碗问他一句:“丰收,你会骑马么?”
“奴才,会啊。”丰收说道。
“那就好,选两匹最好的马,加派几名侍卫,我们走官道,沿途有兵保护,还有什么怕的?”卫林下从容地吃饭,找了一件自己在卫府时的男装,又梳了头发带上幞头,“走吧。再晚就会扰殿下安寝了。”
城外四十里,临奉驿站内。
侍卫、太监们正忙着料理车马,宫女们正匆忙铺chuáng铺被,驿站长及属官们正拜见太子。
“无事,你们退下吧。”年轻的太子神色冷峻。
门吱呀开了,探进来一个脑袋,太子的眉立时皱了起来:“丰收,进来。何事?”
丰收做了一副畏缩的样子进得门来嘴里说着:“殿下,有人来传圣谕。”
听闻“圣谕”二字,属官们立时跪下,丰收上前两步扶住奚临轩道:“殿下,不必跪,各位大人也不必跪,因为这圣谕不是给诸位的。”然后又跑到门边推开门恭敬地说道:“太子妃,您请进来吧。”
此话一出,属官们俱转头望向门口,看着男子装扮的人缓步进门来,从容淡定。
与之相对,太子奚临轩的神qíng颇为难看,几乎是要横眉立目,把那一张俊秀脸庞扭曲了些。
“卫氏,你来传什么圣谕?”奚临轩字字都从牙fèng里挤出,见到丰收那一刻他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刚一离京便有变故发生在她身上。
“圣谕,命太子妃卫氏随太子北上。”卫林下说道。
“各位下去吧,本宫与太子妃有事相商。”奚临轩看着她那一脸的从容心里百感jiāo杂,又想骂她不听话又舍不得。
属官们走了gān净,丰收临走把门关了严实还说:“奴才就守在门外不让人偷听。”
“殿下不必气了,妾身知罪,一不该冒昧觐见,二不该深夜赶路,三不该故作声势吓到殿下。下次不敢了。”卫林下很是识趣。
“还有下次?”看她低头绞手做一副可怜的样子奚临轩想说句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顺着她的话反问一句。
“没了。”卫林下摇头。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这一次先应着再说。
“你过来。”奚临轩叫她。
卫林下抬抬头:“妾身是有圣谕的。”
“本宫又没说打你。”奚临轩攒眉。
谁知道,你那么惯会反复无常的,虽如此想,这问题早晚还是要解决的,再说,她第一次骑马跑到现在全身骨头都要颠散了,很想躺在柔软的chuáng上解解乏,哦,对,她浑身都疼呢,低着头的卫林下抿嘴笑了。
奚临轩的双臂刚搭上她的肩膀,卫林下便轻轻皱一下眉。
“怎么了?本宫又没打你,做什么可怜样子?”奚临轩说道。
“不是,是妾身没想到骑马会这么难过,浑身骨头和ròu都疼。”卫林下可怜兮兮说道。
“骑马?你……卫林下你……”
“妾身怕殿下车马行的太快赶不及,所以,骑马比较……哈秋、哈秋、快啊。”卫林下仍旧装可怜,很适时的,卫林下淋了大半天的雨又趁着凉夜赶了许久的路,两个发酵已久的喷嚏顺理成章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