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多谢刘先生这么快赶来。”玉回说道。刘林放下杯子站起身,面色有些凝重,玉回心里便一沉,犹豫着问道:“先生……今日观察之后……如何?”刘林道:“恕我直言,夫人,有些棘手。”玉回明显地呼吸窒了窒,“有些棘手?不是不可解决的是吗,刘先生?”刘林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力。”
“趁他睡着,先生是否要进去看看脉象?”玉回问道。刘林点点头随玉回向内室走去。把完脉,刘林看了原来太医的药方,只略改了一两处。玉回收好药方,然后说道:“先生,以后玉回有什么问题会通过雾桐来向先生询问,请先生莫怪玉回失礼,我只是……他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病着。”刘林点点头说道:“好,一切如夫人所言。”玉回命雨樱带刘林下去安顿了。然后转回内室,到chuáng边坐下,阿史那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病态,似乎经过几个月的调理真的已经好了一样。可是……她跟他心里一样明白。玉回轻轻握住阿史那的手,很久以来第一次她心中有如此qiáng烈的不想失去一个人的感觉。阿史那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思及此,玉回轻声说道:“不要放手,我也不会放手。”
此后,根据刘林的建议,玉回命厨房按照刘林的方子多加了药膳,阿史那觉得奇怪,刘林便说那是他在南蛮游历时当地人所食,觉得特别才教了厨房做的。为此刘林和玉回每顿也多少跟着吃一点,阿史那才放了心。因为刘林来了,玉回便有了些空余时间,她时常抱着念儿在庭院中坐着,或轻吟诗赋或让雨樱抚琴来听,念儿虽小,但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不常哭闹。玉回有时便把她放在摇篮里,自己在旁边看刘林那里借来的医书。不过似乎刘林来了以后,阿史那的身体似乎确实真正地好转了。玉回暂时松了一口气。
刘林住了一段日子,因为师门之事离开了。
转眼已到了中秋,阿史那因为想起以前翡翠湖游湖的事,忽然来了兴致,huáng昏时分带着玉回到了翡翠湖,也租了条画舫。翡翠湖依旧是游人如织,湖上赏月的人真是不少,玉回他们并没有带丫鬟随侍,画舫中只他们两人对月饮酒。船夫在船尾轻轻地摇着船桨。
“前次与玉儿游湖好像不是很远的事,不过今日以霖不在。”阿史那说道。
“以霖回范阳去了?”玉回许久未见到他了。
“嗯,回去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了。这小子前些日子来信还让我带你去范阳呢。”阿史那笑着说道,“那小子还惦记着你去范阳还他人qíng。”
“未尝不可啊!”玉回轻啜了口酒说道。
“也好,得闲了咱们便去叨扰他。”阿史那放下酒杯,信步走出船舱,玉回也跟在后面。只听阿史那问道:“当年,玉儿站在这里看着远方轻笑,我一直在想玉儿在笑什么。”玉回站在他身边望着极远处的行宫说道:“当时?在想我种的花,可惜没看到花开便离开了。”
“我还真不知道玉儿也会养花?我当玉儿只会打算盘呢。”阿史那打趣道,“既喜欢养,明日咱们也弄些好品种来,在庄子里养,再建个花房。”玉回微微摇了摇头,“山上有许多花,何必再养?再说,当年养花不过是一时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哦?”阿史那低头看玉回说道:“玉儿的意思是现在对着我便不无聊了是不是?嗯,看来用我来打发时间还不错嘛。是吧,玉儿?”玉回微张了张嘴,然后低声说了两个字“蛮子。”阿史那笑着揽了玉回的肩说道:“玉儿每次生我的气都骂这个,我听到这两个字可是亲切的很。”玉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翡翠湖晚上看来还真是美,以后年年中秋咱们都来游湖如何?”
“好。”玉回只说了一个字。以后带着道真、朗儿、念儿更好了。不过阿史那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以后只我和玉儿来,丫头小子们还是让他们自己玩去。”玉回没言语,专心看前方湖心岛上的焰火。不知为何,今日的焰火看来似乎很美。阿史那也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在船头并肩而立。
直到湖上船只少了一半,两个人才命船回岸边。阿史那拉着玉回的手小心地沿着木板走到岸边,将军府的马车在不远处等着。因为月色很好,两个人便慢慢沿着路边走,马车在后面跟随。不停地有马车、马匹从他们身旁经过。两个人也不在意只是慢慢地边走边看。忽然听到一个女声说道:“李小姐。”两人停了脚步,前面站着几个年轻男女,此刻正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