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玩着,就听到外面传来琪宣的声音,却是跟在厅口的泽宁说话,道:“泽宁,还有谁在北面厅里呢?”泽宁就跑到厅里来,站在牌桌前冲外面喊道:“这里有大舅母和妈妈,还有小舅舅和小舅舅的女朋友黛缇……”
虞昶轩立时把脸一yīn,火气就上来了,将手中的牌“啪”的一下扔出去,怫然道:“胡说些什么!这是谁教你的?!”
一句话吓得泽宁当即就住了口,扁着嘴要哭,二姐瑾宣就站起来拉过泽宁,笑道:“五弟别上火,他小小年纪,哪里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定是听了别人的话,胡乱学的。”接着又转向了黛缇,“小孩子不懂事,唐突了黛缇妹妹,真是对不起,你可千万别生气。”
君黛缇手里死死地攥着一张牌,涨红着脸坐在那里,把个嘴唇死死地咬住,敏如见此qíng景,便推了黛缇一把,打圆场地笑道:“都是小孩子胡说呢,我们黛缇妹妹哪里就生气了,难道还跟五弟似的这样不懂事,别人说什么他都要闹一个乌眉灶眼的!”
虞昶轩便向敏如道:“大嫂教训的是,这是我不对了。”正这样说着,就见虞太太手里拿着一卷浅注的《妙法莲华经》走进来,身后就跟着琪宣,虞太太边走边道:“让你帮我抄个经,你倒好,就知道贪玩,这抄了三四天连一页都没抄好。”
琪宣噘着嘴道:“枯燥无味的东西,我可没有那个xing子去抄。”虞太太一抬头就见牌桌上的四个人竟是脸色各异,便道:“这是怎么了?”
虞昶轩就道:“是我一句话说得不好,惹了大嫂不高兴。”他这话就是视君黛缇为无物了,君黛缇更是不能忍,眼泪一下就落下来,索xing站起来指着虞昶轩就道:“虞昶轩,你这样欺负人,我知道你现在有了陶家二小姐,倒反过来作践我,真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么?既如此,我们就一刀两断。”她抹着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敏如慌地叫了一声“黛缇,你这是gān什么?”紧接着就跟着追了出去。
这一番话下来,倒把虞太太听了个怔,先是看着君黛缇就这么跑了,又回头见虞昶轩坐在那里,竟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自然是站在儿子这一边的,便道:“这黛缇,小时候看她还好,是个知礼的样子,这一长大,真是……枉她还是个名门望族的小姐,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在人家家里这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
虞昶轩更不多说,只是给瑾宣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走了出去,一直下了楼,站在花团锦簇的游廊里一面看风景一面等着,果然不多一会儿,就听一阵皮鞋嗒嗒之声,出来的正是瑾宣,上前来拉住虞昶轩笑着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往常里还见你对黛缇很是不错的,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加理睬起来?”
虞昶轩笑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二姐,我若是真娶了君黛缇,君家姐妹都进了咱们家的门,她们两个串通一气起来,父亲母亲在还好,父亲母亲若是不在了,只怕二姐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吧。”
瑾宣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虞昶轩一圈,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刚才那一出还是演给我看得?我怎么觉得你今儿这话说得竟是大有埋伏呢。”虞昶轩就笑道:“我就是要站在二姐这一边,决不跟君黛缇有什么牵连,二姐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成不成。”
瑾宣含笑道:“你一张口准不是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
虞昶轩道:“我要跟着父亲去西线战场察看军防,要走个半个多月,你要是有空,去枫台玩玩吧。”他顿了顿,走到瑾宣耳边悄声地说了几句,瑾宣先是一怔,继而低声道:“你这真是疯了,父亲要知道这事儿,那还得了。”
虞昶轩淡淡道:“知道就知道罢,若是真闹起来,我索xing就把她给扶正了。”一句话说得瑾宣在他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子,咬咬牙道:“你这更是说疯话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狐媚子,把你给迷成这样。”
虞昶轩当即驳道:“她不是,也不是她迷我,是我……迷她。”顿了顿,却又低声说了一句,“反正我也不管了,我就是喜欢她。”
瑾宣见他这样,只能谨慎地道:“这事儿我看着不妙,你自己想清楚了,咱们虞家是什么人家,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你跟她根本就没这个可能,何必费这个苦心,我劝你趁早把她给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