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答应了自己,在你我之间我必然会选择你活下去。”知梦说道,头靠着朱瞻基的肩头:“朱瞻基,我知足了,真的。”
天下女子有几人能得一个男人生死相许?她何其有幸。
回了宫,因为朱瞻基严命此时不得泄露半字所以宫中倒也无人知晓,朱瞻基因平日便多留宿乾清宫此时也无人觉得有异,只是苦了那老太医每日里辛苦着假扮太监来换药生怕露了马脚。大约是母子连心,朱瞻基去给张太后请安的时候老太后几次都问他是否有恙在身,朱瞻基便支吾几句“也许受了风寒”之类的糊弄过去。
将息了大半月总算慢慢结了痂,不过,虽太医用了上好的药膏,但那伤口此时看来仍旧十分丑陋。
此时灯下,知梦正依着老太医的叮嘱为朱瞻基换了gān净的药布,那狰狞的伤口便横在眼前。
“还疼?”知梦问道。
“疼,疼得厉害。”朱瞻基用了可怜兮兮的口气:“女菩萨,给些甜头吧。”
知梦一指点在他额头:“病了不好好养着,如此没正形,也不怕人笑话。”
“怕甚?这是皇帝内宫,谁敢来扰了皇上娘娘的好事?”朱瞻基说道,涎着脸凑近知梦小声说了句话,知梦的脸立时红了。
“明天扯动了伤口看太医不告到太后面前,到时候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知梦话未完便被朱瞻基单臂抱住扑在chuáng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兜着就兜着吧!”朱瞻基说着顺手放下了幔帐,将chūn光笼住。
眼瞅着就大年了,各地的贡品源源不断送进宫来,朱瞻基总是挑着觉得知梦会喜欢的留下,余下的才命海涛看着挑拣了给各宫送去,可这礼品里却有一样非给孙氏莫属,那是太后娘家亲戚寻访高人得到的保胎良药。
朱瞻基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只让海涛送去给孙贵妃。
海涛偷偷拉了知梦在一旁:“夫人,奴才觉得这东西奴才去送倒不如您亲自去送的好。”
“为何?”知梦问道。
“您想啊,一来,这是国舅家送来的,您若亲自去送放低了些姿态想必太后还会高兴些,奴才说句您不爱听的,皇上为了您与太后没少争执,其实太后也未必是计较您什么,兴许就是怕您将来专宠后宫令皇上少了子嗣,您也知道,皇家最怕的便是这个,若您去送便表明了您不介意其他妃子孕育龙嗣,太后能不高兴?二来……”海涛瞧她,一脸讪笑:“奴才这句兴许您又不爱听。”
“你说。”知梦道。
“自皇上登基以来甚少流连后宫,幸得恩泽的妃子更是少之又少,想必后宫对您的怨恨自然不少,此时正巧孙贵妃有了身孕,您去又拉近了关系又……这保胎药自然是奉皇命送去的,妃子们见皇上如此重视自然对您的敌意便少了。”海涛说道又觑她一眼:“这第三……”
“这第三是皇上也不为难不必总是担心着我不高兴是不是?”知梦说道。
“夫人明鉴。”海涛说道。
“我去送,不为别的,只让皇上少cao这些不必要的心也值了。海涛,你把东西拿来我送过去。”知梦说道。
“东西甚是沉重,还是奴才来搬。”海涛说道。
往孙贵妃宫里来,门口的太监宫女们不知都忙什么去了,竟没有一个人,殿中的宫女告诉知梦贵妃娘娘去奉先殿上香还未回来,知梦让海涛放下补品只说改日再来便走了。
出了门知梦有些后悔,她知道,在宫中,有了身孕的女子因为有了筹码便常gān些诬陷他人之事,如今这补品离了手若有什么问题便难说清了,海涛听闻她的担心便劝她:“夫人,这您有何担心?这补品可是国舅府进呈的,谅谁再胆大又敢与太后过不去么?”
知梦放了些心。
想到孙氏在奉先殿,离此处也不远,不如与她知会一声才好,知梦与海涛便向奉先殿来了。
奉先殿的门掩着,但仍挡不住香烛的味道。
正yù叩门却听得里面的抽泣之声,虽压抑但也听得到,同时还有宫女的劝慰声。
“娘娘,您别哭,此时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龙嗣着想啊,有了龙嗣又有太后娘娘在您还怕有什么过不去的?”宫女道。
“傻丫头,我不是哭,我是高兴,终于我也能为皇上做些什么了,虽比不上圣眷夫人做的,但好歹也算出了力。”孙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