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容貌酷似,只是谢璇女儿家窈窕,便显出娇美,谢澹渐渐抽条长高,便见俊秀。相似的容貌轮廓里,依稀都有陶青青的影子。
谢缜昨晚一宿未睡,今早先是被提及旧事,又经历谢老太爷和谢纡的对峙,心绪翻滚之下,不免又想起了陶氏。当年的恩爱qíng浓,后来的决绝和离,乃至这十年相隔、宋远归来,一幕幕的浮在眼前,叫人脑袋胀痛。他叹了口气,到底没说什么,只抬步往屋里去休息。
待得晌午用饭的时候,谢缜才将今日的事简略说了,自然不会说得详细,只说老太爷生了气,这两天他们几个孩子务必乖巧,不要去惹事云云。
谢璇也没多问,探了探他关于对下人们处罚的口风,便开始打算如何兑现诺言,帮田妈妈脱身。
分家的事qíng一旦提出来,上头几位的气氛便有些尴尬,去荣喜阁的时候也是清淡冷落。
八月二十的时候,谢璇听说元靖帝要晋王去玄妙观上香,便留了心。
这一日也恰是许少怀的头七,先前因为京兆衙门要断案子,庆国公府便没能及时为许少怀治丧,如今案子判下来,带头的郭晋宗受了重责,处死了两个有直接砸死许少怀嫌疑的仆从,又或轻或重的责罚了参与此事的纨绔们,纵然庆国公府未必满意,案子却就此画上了句号,庆国公府也只能赶紧治丧。
谢家与许家是儿女亲家,这等事上自然得去,只是这边正闹着分家的事qíng,也不叫岳氏去了,而是由谢老夫人亲自出面,由隋氏陪着前去吊祭。
谢璇有些日子没见着谢珺,却不能跟着去吊祭,只好闷闷的待在家里。
临近八月底,天气一日凉似一日,她这里记挂着晋王的事qíng,坐卧总有些不安,见谢玥独自闷坐在屋子里,索xing带了芳洲出门,要去后园子散心。
府里栽了不少桂花树,这会儿桂花盛开,香飘十里,和着满圃的jú花,倒也有趣。
谢璇在花圃边立着出神,忽听后头一声轻轻的咳嗽,转过头去的时候,就见应chūn带着双儿走了过来。
自打应chūn被谢纡讨过去之后,谢璇便再也没见着她,如今会面,便觉她更增婉媚之姿,明明走路的姿态十分正经,却总有腰肢款摆的曼妙味道。她的唇角也挑着笑意,比之先前更显鲜活。
谢璇抬头打量着她,报以一笑。
应chūn也是一笑道:“六姑娘也在这里?”
“瞧着jú花正好,出来看看。应姑娘如今chūn风得意,倒是可喜可贺。”
“不过是求取所需而已。”
“应姑娘这般聪慧,所求的必能如愿。芳洲——”谢璇扭头,指了远处盛开的一丛金狮子,“那儿开得正好,你帮我挑一些折来,回去供在屋里。”
芳洲应声而去,应chūn知晓其意,便吩咐双儿过去帮着折花。
剩下两人站在花圃边,秋日风清气慡,叫人jīng神振作。
谢璇抬头看着应chūn的时候,眼中藏有激赏,“没想到应姑娘手段如此出众,倒是叫我十分惊喜,今日出来得匆忙,也不敢随身带着姑娘的契纸,明日叫人送去如何?”
“那就劳烦六姑娘。”应chūn倒是没有客套,只是一笑道:“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姑娘不喜欢我狐媚老爷,对于这件事倒是乐见其成?”
“原就是二夫人出的主意,我不过原样奉还,不是天公地道的事qíng么。”
“说来还是该感谢六姑娘,算是帮我指了另一条路。我听闻二爷打算分出去另住,到时候姑娘若有什么话,派人过来吩咐一声,应chūn愿意帮忙。”
这话倒是叫谢璇有些吃惊。
她跟谢缜的关系不算亲近,昨天那样的大事谢缜也不会细说结果,所以哪怕谢璇这里好奇得很,却也没敢探问对二房的处罚。如今听着应chūn的意思,谢纡和岳氏是要分府另住了?若果真如此,那可就真是大好事!
抬头一瞧,应chūn正了然的看着她,谢璇便一笑道:“多谢姑娘告知了。”
“我也只是听二爷提及,事qíng未有定论,姑娘听过便可。不过应chūn既然在chūn竹院附近,自然会尽力。”瞧着双儿抱了一束jú花过来,便轻声道:“我那契纸,烦请直接jiāo到我手上。”——这就是不许叫双儿知晓了,想来她跟谢璇之间的约定,并未跟任何人提过。
谢璇颇为满意,“姑娘且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