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说得还真是在理呢。不过,你不是人家的爹娘,总要看当事人乐不乐意应这肥缺。”一言至此,螓首偏转,芙蓉面上笑意淡现,“姑娘,对孝亲王府侧妃一职,你可有意应任?”
她这一问,将早生忐忑的绯衣美人骇着,栗身俯首:“民女、民女不敢……王妃恕罪……”
“孝亲王妃宽宏大度,德才兼备,正愁于没人帮着打理这王府内诸多杂事,姑娘的到来可是雪中送炭呢。”唯恐天下不乱,不乱哪有戏看?“所以,这孝亲王侧……”
“五弟真是善解人意,为嫂正是缺一个好帮手。”孝亲王妃仪态万方的盈盈起身,走到绯衣美人近前,素白指节握起美人柔荑,“那么,你就留下来。”
“……真……的?”美人遽然扬眸,满目惊诧,以及骤闪过的喜意。
这双娇媚的杏眼,最像了罢?谌墨笑吟吟:“当然是真的,本王妃岂会开口唬人?本王妃的确缺一个帮手……”对那一抹喜色,她有一丝不忍,但仍是柔声道,“我的两个丫头虽都够机灵乖巧,却镇日太忙了,你帮她们,也就是帮了我。”
美人喜色凝窒,南书过则是错愕当场:不、不、不是侧妃?也对也对,侧妃需要登录皇家金册,不能轻慢取了这位,但、但、但总该先是个侍妾,再来计量,可、可、可听孝亲王妃的意思,是侍婢?且是王妃的侍婢?但孝亲王怎也能任她如此,这、这、这……
偷眼望去主座之人。后者,浅酌浅饮,面如古井无澜,眸如浓墨难觑,老神定定,状似与人无尤。而唇沿也那一丝淡不可见的笑纹,也只有此刻在腹中大喊“有趣有趣”的傅津察悉出。
一声闷笑延自喉嗓,广仁王不得不说,这位三嫂,当真有趣得紧,比他想得还要有趣,有趣到若非是三哥的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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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广仁文有意无意的散说,与广怡王妃容貌相似的美人得入孝亲王府为婢之事,风走全城。甚至,无孔不入到为保胎已多时足不出户的太子妃也未漏闻。这一日,谌墨过府探望,太子妃婉转问起此事,经谌墨坦承不讳,当即目内同qíng波澜潋潋yù滴,又接连几个深重叹息,摇头不语。最后话别,反倒是孝亲王妃出言宽慰。
一脚迈出太子府大门时,谌墨尚在为太子妃的多愁善念感慨时,已与一位正出轿门的佳人迎面遭遇。
“广怡王妃?”不免些许讶异,据她所知,近段时日,广怡王妃的“本尊”应出不得府门才是。
碧月橙形容消瘦,苍白娇弱,虽经了胭脂红粉雕饰,依难掩病态,恃依在丫鬟的搀扶中,直似弱柳扶风。只不过,qíng敌当前,不想示了弱,挺起细羸腰肢,开起如花笑靥:“孝亲王妃,多日不见了。”
“来探望太子妃?”
“是,前阵子我身子也生了病,听太子妃出了事也未能过府探望,一直抱愧在心呢。”
“那请罢,侄媳告退了。”
寒喧过后,本该背道而驰,但有人突生不甘。“孝亲王妃,找个清净地方说说话如何?”
秀长黛眉微挑,“九王婶打算过府不入?”
“我身为长辈,这礼到就好,相信太子妃能够体谅。”
这个探望,想必是广怡王迫行的喽?无怪诸人皆道此女嚣张。“请九王婶指个清净地方。”
“牡丹园。”
牡丹园?谌墨盯江南第一美人难掩憔悴的美颜,不得不说,此女顽qiáng得可以,那日能恁样迅速的崩溃,是一时被猝来的鬼魂骇着了罢?
两辆双骑马车,前后行去。因亲王较郡王高一品阶,是以,亲王府车马领行在前,郡王妃随行在后。显然,碧美人极不喜欢这个安排,并曾提议与亲王妃共乘一车,无奈,亲王妃以己“素有洁癖,不喜与外人密处”之由,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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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牡丹轩小宁馆生了炉火的雅间,才摘下御寒披风,碧月橙已给了前来侍侯贵人的仆役几枚碎银:“给这屋内上一壶茶,没事不要打扰。”
仆役呐声退下,谌墨暗里吁叹:毫无意外,待这仁兄出得门后,“孝亲王妃密会广怡王妃本尊”的话题,过不多时必将传彻京都街坊,再造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