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负我姐姐在前,又负墨儿在后,你——”
傅洌屈指弹开了她袭至的匕首,“你来此,她可知道?”
“怎么,怕你的这点肮脏事,让墨儿知道么?”
傅洌雅颜yīn翳起。这世上,他也只可以忍受一个人的冷言冷语,而她,显然不是那个人。“你还是尽快回府,今日的事,本王可保证无人追究。”
“傅洌,你若对我死去的姐姐还有半点良心,让开!”
她犯了大忌——没人可以命令他,自母妃在眼前死去那一刻,他即发誓,这一生,不会再容人在自己头上发号施令!“本王劝你,最好快些离开!”
“你们这对狗男女!”怒火之下,千金小姐亦破了口,柳眉倒竖,短匕咄咄,须臾不松。
“放肆!”傅洌岂会受人rǔ骂?凤眸寒意一遽,掌以三分力道,拍上其持刃的素腕。
功力太过悬殊,虽是三分,受击者已抵受不住,匕首呛当落地,蓝衣妙影跌跌后踬,直至一双长臂撑上背央,“……霁儿?”
~~~~~~~~~~~~~~~~~~~~~~~~~~
同是一张脸,只是骨架宽长了许多的谌霁扶住亲姊,“孝亲王,您在此出现,可真是令人意外呢。”
“谌小侯爷,请速带令姊回去罢。”
“不劳费心。”谌霁托起谌恕,yù转身……
“啊!”谌恕面色苍白,拧眉痛呻。
“怎么了?”
“我的手……”断了!谌恕咬住樱唇,额上冷汗涔涔,容色更形青白。
眼见托在手上的腕骨,无力垂下,谌霁容颜凝寒,一对清瞳猝着冰火she向迎面之人。
傅洌亦愕然意外。他确定自己适才只用了不到三分的力道,但显然他没把女儿家的娇弱计算进去……
“孝亲王……”
碧月橙截断谌霁话音,道:“谌小侯爷,是令姊yù行刺亲王,祸祸自召,不该怨人!”
谌恕切齿:“贱妇,住嘴!”
“孝亲王妃,你也该识清现实了。”至此时,她仍未悉知眼前人非她设定的那人,她只知,心爱男子在关键时刻选了自己。“我和洌的感qíng,不是你能介入……”
傅洌蹙眉:“你闭口……”
“碧月橙,我杀了你!”谌恕美眸赤红,怒极之下,大力脱开其弟扶握,左掌向那无耻女子的胸际击去。
而弱不禁风的碧月橙此次未再闪身男子之后,脚下稍错,使击来的一掌落空,右掌抬起,不偏不移扣上谌恕断腕!
“啊——”断腕血如注,谌恕凄厉娇叱。
“恕儿!”谌霁胸臆闷痛,飞身扑救,一掌向施凶者挥出。
碧月橙举动使傅洌生恼,但明知其不是谌霁对手,又无法不救,摆掌迎挡之余,宽袖缠其腰,将其送出丈许。开口方想训叱,回首间,乍见梅下立了一道尤如白梅花脱出的jīng灵雪影。当下,冷彻百骸。
~~~~~~~~~~~~~~~~~~~~~~~~~~~
因差了一人去办些事,加之所选马匹的脚力没有谌家小侯家的专用坐骑来得jīng良,致使谌家三小姐被落后大段路程。进园时,还在想着自己今日与太秀园的缘份当真妙不可言时,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个jīng壮汉子围上,望她的眼神是全然不解:“请问您是……?”若方才进去的,是王妃和谌家舅爷,这位又是何人?
谌墨以为他们是园内看守,也不赘言,直自袖袋内取了腰牌示人。果然好用,几汉子见了,虽仍是迷惑,却当即隐身了下去。
“这个冰娃娃小弟,敢弃本姑娘于不顾,看如何找你算帐……”随着她眺见的一幕渐近,怨语湮没。
“不会武功”的碧月橙击伤了恕儿,武功奇高的孝亲王击退了霁儿,还有,孝亲王并非无暇来此一游,只是无暇陪“她”来此一游;所应过的永不再见的人,也绝非永不再见,且护卫qíng深……
“阿墨……”傅洌盯她雪颜,向佳人迈出负重一步。
碧月橙握了他袖角,螓首左右扫过三张一般无二的脸后,惶恐道:“洌,她、她……这……”
“广怡王妃,想不到,你的身手不坏。”谌墨挑唇浅笑,步下悠然踱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