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羡慕得是谁?”娄揽月尊口又启,“是替你家丫头羡慕小海有个疼爱她的主子,还是替你自己羡慕小海可得到清风的如斯疼爱?”
“明月。”秋长风不紧不慢,“南湖帮那桩事,就jiāo给你来料理。还有,前天刺客们的主子的回礼,也全权由你负责了。”
“清风,你忘了,我需跑一趟兆邑……”
“听说你的能gān副手已代你去了。”
娄揽月哑然。
“况且,能者多劳,多了两桩事,也好让你少把心思用在他处。”
娄揽月摸摸鼻子,算是认了。
水若尘又道:“清风,十月初六的试剑会你会去的罢?你三载未现身,诸人对你的缺席有诸多猜测,众说纷纭,你也该露个面以稳人心了。”
“再说罢。”秋长风如是道。
话最少的倾天加入游说之列:“你最好会去。听说今天的试剑会会很热闹。”
“哦?怎么个热闹法?”
“听说过巫族么?”
……好痛!我细啮口内米粒的牙找上了自己的舌头,痛喔……
“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般笨的,吃碗粥也会把自己咬哭了。”
痛自然要哭!我以手背抹去泪花,瞪住对出言损我从来就是不遗余力的不良主子:“是你的粥太难吃!”
我的以下犯上,连累得下巴被秋长风一把捏住,他将那张欺世盗名的脸bī来,恶劣劣眯了眸,语意凉凉道:“我称职的小丫头,你是在跟主子顶嘴么?”
第六章
称职的丫头,不与主子顶嘴,顶嘴一句者,叩月钱一两。
这是我与秋长风的主仆协定中的一款。
“奴婢不敢。”穷人气短啊,为了那一两银子,就算下巴掉了,也会忍着,做丫头当如是。
“小海真乖。”他放开了我的下巴,拍拍我的颊,“把这碗粥吃了,剩一粒米,本公子会让你再吃上十碗。”
我吃,我忍,做丫头,就是要忍人所不能忍。
“清风,你当真这么讨厌这个丫头?”问者,是娄揽月。
秋长风懒乜过去,“想说什么?”
“这个丫头我看着还是蛮喜欢的,你如果不想要了,就把她送给我罢。”
我将最后一粒米含进舌底,将空了的碗底亮给秋长风。他的脸色我不需看,我也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当成一样货物般处理掉。别人会不会把一个曾见过自己最落魄模样的人派到只见过他最光鲜模样的友人身边,我是不晓得。但秋长风绝对不肯。这人啊,虚伪到骨子里,亦虚荣到骨子里了,只允许别人看得见他这只孔雀男的正脸呶,至于后面,嘿……
“明月这话说得有理,如果这丫头你当真不想要,送给我也可以。”
噫?秋水公子要小海?难道她也学会欣赏小海少为人察的内涵了……
“啧啧,什么时候我的小海成了香面饽饽,让明月、秋水两大公子中意起来?”秋长风摇头叹着,一只手已将我的发髻给拨弄了个尽兴,“不过,这个又呆又丑又不知整洁的小丫头我还是留着自己用罢,你们尽管去使唤你们的美婢,那才是赏心悦目不是?”
我将脑袋从秋长风的魔掌下解救出来,“公子,奴婢承您的赏,已经将粥吃完了,可否告退?”
“一个丫头,也能学成咬文嚼字,清风兄的培养当真是成功呢。”
唉,我断定了,水若尘当真是不喜欢极了我。
“话接上回,长天适才提到的试剑会,清风你今年务必要参加。据天叶堡送来的信,传说中的巫族会露面。”
“这倒是有趣了。”秋长风道,“巫族么?传说中那支最后jīng通巫术的族群?”
“公子,奴婢告……”我提醒他,有个外人尚在旁边待着,莫提及如此机密的话题。“退”字还在嘴里打转时,我已然离了凳,却被压在肩上的掌又压回凳上:“坐着。”
“咝……”我手抚上了包扎着的脖子,“好痛……”
秋长风瞪我:“不痛!”
“咝……”
“不痛!”
“咝……”
“你……”他气得屈了指弹我额上,“少拿一张苦脸败本公子的好胃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