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以我的血来……”“但他从来没有勉qiáng过你!你不愿意,他绝不会硬从你的身上qiáng取,他不会像……”眄了一侧苍天一眼,“他不会像巫族每个人都以食你的血为天经地义。就算这一次,楚怜星被人投毒,命在旦夕,他可曾向你求助?你不出现,他但有一线办法,也不会找来。但你如果找上门去,他就必须做出选择,楚怜星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就算没有男女之爱,他也不可能在药到毒除的‘解药’送到面前时弃之不用,你明明知道!”
是,我明明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去。
“你决定了?”想不到,秋长风也有这样一问。
“对,我不但可以将怜星小姐身上的毒清除去,还可以将她的沉疴治愈,让她想为你生多少儿女都可以。”
为了壮声势!我带了苍山、苍天。为了有鉴证,我拜托长天公子请了秋月公子作陪。这一次,势在必得,再无退路。
秋长风背对我,长身伫于窗前,声线虚邈飘来,“小海,你……当真舍得?”
我让自己不去听懂那话里另外的深意,“小海当然不是无偿。除了放我的家人自由,你还要当着明月、长天公子的面对天发誓,这一次你放我离开,从此,真正了断,再无牵扯。”
“放你离开?你会去哪里呢?你能去哪里呢?你的族人会放过你?”
“这倒不劳挂心。”
苍山环住我的肩,嘻笑道,“我已和小海说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儿育女,长相廝守。巫族的人来了,也不过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秋长风的脊背登时僵直。晌久后,他颔首:“好,你医好怜星,我……我发誓,放你的家人自由!放你自由,从此……真正了断,再无牵扯。”
“你还要说,如违誓言,让……小海天打雷劈!”
紧挨我而立的苍山通体一震。
“你——”秋长风倏地回身,双眸不是平常的墨色,也不是怒时的绿色,居然爬满赤红血线,“云沧海,你可以再狠一些!”
我,不能有丝毫的动摇!与其两个人系在一起早晚窒息,不如各归各路,彼此畅快呼吸。在他双目的攫视中,我逐字成语:“如违誓言,让小海天打雷劈。”
嚓!他挥掌劈落了窗前的huáng梨木椅,木刺刺破掌侧,血意涔涔,伴着他寒气闪闪的笑:“如违誓言,让云沧海天打雷劈,秋长风形同此椅,如何?”
当那些话,一字一句,由耳及心,使小海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来临时,我攥紧的手心里钻出汗滴!冷冷的汗滴。
“怜星小姐在何处,我去医她。”
房内每个人均未应声!就连秋长风,也恍若未闻。
我却不敢再去催他。因他的神qíng,似处于疯狂边缘。纵使在已经确定了再无瓜葛的当下,我也不敢去触怒这样的他。
“跟我来罢。”一抹红影进入小海视线,吐声如莺,“怜星在里边。”
这位……穿着与秋长风的国君礼服一般颜色的缀凤宫装的女子,是他的正妃襄西王都主了罢?
行如柳,静如花,眉若远山,目蕴chūn江,又是一位绰约美人。出现在秋长风身边的,竟没有平凡姿色了。
她在前娉好举步!不见我随来,回眸浅哂:“你不是能救怜星的么?不来么?”
我匆匆跟上!叹笑:小海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有这样的绮丽心思,没救了。
楚怜星睡在那张碧石榻上。
那张名曰暖玉触之生温憩之则暖的碧石榻,那张曾让小海由女孩变成女人的碧石榻,那张曾承载了无数个火热jiāo缠时刻的碧石榻,那张……
“怜星中的是‘寒玉香’,五日内若无解药,会血凝成冰通体散香而亡,也算是一种体面雅致的死法了!是不是?”襄西王郡主笑语。
她的声音惊动了守在榻边的人,“你来做什么?……连你这个贱婢也来了?你们来看我姐姐有没有死了是不是?你们这两个贱……”
“你如果骂得出来,本宫就打得下去,难不成,本宫先前的那一耳光还不足以提醒你要懂得尊卑礼仪是不是?”襄西王郡主抚着云鬓,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