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_作者:镜中影(259)

2016-10-19 镜中影

  “你喜欢过简单日子,长风是个与简单无缘的人,于是你离开。我喜欢享受天地间自由翱翔的生活,但她对我的期望,是能与她共赴凌云之志,所以,我和她终是分离。”

  也就是说,他和莹郡主,是我与秋长风的另一版?

  “自得知她的身份那时始,我就想到我们有今天。我一度曾抗拒自己对她的心动。但她啊,太懂得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一步一步让我的感qíng无所遁形。”

  越是说,越是像了呢,莹郡主和秋长风。

  “可是,还是不行。我们对人生的期望太不同,她对未来伴侣的期望更非我所能达成。我的家世,在江湖,是名门望族,但无一人身居庙堂,对她助益太浅。就算并非如此,我也难以自私地为了我的感qíng,将整个家族的未来一并奉送。其实,我让自己配合她的脚步时,已是一种勉qiáng……”

  我……理解那种感觉。当初,秋长风希望我能站在他身边,希望我能大方容纳楚怜星,我皆是力不从心。

  “当初得知她要与长风联姻时,我虽大醉三日,但没有阻止。既然,我不能助她实现她的梦想,也不能阻止她为实现梦想付诸的努力不是么?尽管,那会令我……”

  他拧眉掩胸,一声短促低喘,就像是忍了剜心之痛。

  我将手放他肩上,“你恨秋长风么?他该是知道莹郡主和你的关系的,却夺友之妻,你恨他么?”

  他摇头,“我反而庆幸,她找得是清风。至少,清风会替我保护她。”

  “可是……”

  “纵使不是清风,也会是别人。那是她自己选的,她替自己选了一个最适合她的人。”

  “喔。”我望着这个被深刻的无奈和浓浓悲哀包围的男人,想着他平日的意气风发,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样的时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罢?

  “小海,盼莹虽jīng明锐利,有时……”甚至是狠厉冷酷的,但她绝不是一个歹毒女子,她不会容不下你,也请你对她多些宽容之心,让清风分一些关爱给她……”

  啊,敢qíng明月公子和小海这一席痛诉衷肠,只为最后这一句?

  我收回前而所想的,纵算秋长风和莹郡主不无相似,我与娄揽月也绝不相同!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绝不会有这份胸怀去叮嘱楚怜星还是莹郡主还是另外的姹紫嫣红,对秋长风多加爱护……美死他!

  长话到此,明月公子便收声未语,却也没有起身离去。我吃糕,他静坐,糕吃完了,就陪他坐,一直到月挑柳梢,虫声叽啾,方各自散去。

  踩着一地的月色,回到房内,有两个小婢正在灯下摆放晚膳。虽吃过不少点心,我仍拾箸就食,膳罢,再在小婢服侍下沐浴换衣,上chuáng安歇。今后,此类光景将成常态,既决心跟了秋长风,便有这份体悟。未过稍久,即酣眠入梦。睡到不知几时,榻上多了另一个人。我伸臂抱住,以颊蹭了蹭,确定是那方只能为我开放的胸口,满意叹息。

  “……臭丫头,怎不在那边陪我?”他捏我的鼻尖耳垂,执意扰人清梦。

  我睡意浓浓,喃喃抱怨着,将脸向他胸口深处再埋了埋,酣梦依旧。

  他将头埋到我发里,也不再作乱,安稳睡了。

  但一夜的安然无事,并不代表某只狐狸就改xing吃素。在窗纸微明的晨色里,我还在半梦半醒中,他已做完了想做的。等我不得不彻底清醒的睁开眼时,就见一双绿意未除的眼睛在我头顶餍足闪烁,并有理直气壮的质问:“昨天为什么跑出去?还和明月呆了恁久?”

  我也不去问他何以晓得,只回道:“你不是有人陪!”

  “有人陪?“他眉梢先是不解一挑,随即坏笑,“你是说秋水?”

  “哼。”

  “傻丫头,她出现在这里,你还不明白么?”

  “明白什么?”

  “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盯着他眼睛,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尽然,“她……你们先前是……在太后寿宴上的那出戏,她也有参与?”

  “没有她,我如何拿到最能代表远鹤身份的贴身名牌?那道镶有襄阳侯三字又比普通腰牌小上一寸三毫的名牌,是皇家为王公子弟特制,每人不过十道,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获得。而取信远鹤谈何容易?纵是当年最得他心意的爱婢管艳也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