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的爱妾与刘大人的爱孙私通?”这消息令太子愕然,又啼笑皆非。“这事真耶假耶?王大人皆当朝元老,若是无中生有,为兄定要骂你。”
“任小弟如何无法无天,也不能编排这等丑事扣在当朝一品大员头上。太子哥哥且容小弟将内qíng禀来。”慕晔揖了揖,难忍笑意。“那小妾原是刘府孙少爷的贴身侍婢,准备收入房中的。王大人前往刘府走动时为小婢的美色所动,刘大人慨然双手奉上,成全了同僚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愿望。当时刘府的孙少爷并不在府里,回来后为此事大闹了一通又病了一场,后面会发生什么也就水到渠成了不是?”
“……于是,这事被你逍遥王所察?”
“前日晚上,刘家孙少爷带王家的小妾私奔,出资出车出人相助的,是小弟我。”
“你——”慕曦一呆,旋即大噱。“天呐……晔儿,你……着实让人叹为观止了……你……哈哈哈……”
“当然,一顶绿帽压梨花的王大人于今晨已经得知诱拐爱妾的美少年出自哪家,想必此刻正在前往刘家兴师问罪的路上。虽则此事不足以让王、刘两家反目成仇,但总有让他们僵冷上一阵子,过几日在两家准备握手言和时,再让那桩丑事街知巷闻,到时候……”
“到时候,王大人纵算还想以群臣之首的姿态出现,恐怕也有心无力了。因为,谁会对一个全城笑柄心悦诚服呢?”
兄弟二人相视大笑。
第二章(上)
六月中旬的一日,三朝老臣、内阁首辅王弼bào毙榻上。
此讯不啻石破天惊。
天子闻听,先愕后悲,当殿潸然泪下,命太医院派出jīnggān人手前往勘验,誓要查出老臣真正死因。
翌日,御医回报,王大人乃中风引发心疾而致猝死,兼有气急攻心症状,头上两条血管生生爆裂。殿上群臣联想到近来京都坊间的传言,皆心照不宣起来:可叹一代权臣,竟给生生气死了呢。
天子坐在龙椅之上,竟然双手掩面,痛哭失声。殿下群臣惶恐万分,跪地齐求“圣上节哀,保重龙体”……这次第,真真是君爱臣恭,其qíng融融。
群臣劝慰之下,天子qiáng敛了哀伤,谕户政司拨银万两,礼政司隆重cao办,七皇子扶棺送灵,以宰相之礼送王大人回乡入土。
太后、皇后齐发懿旨安抚王家内眷,太子亲往吊唁。一时间,王大人再度名噪京者,而此度是因为天家的盛大眷宠。
岂知天朝庙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过了几日,另位三朝元老刘大人毫无征兆地于家中莫名薨逝,紧随其后两日,又一位重臣高大人步上后尘。
众石惊起千层làng。
御史频频上奏:重臣连死必有内qíng,请陛下圣裁。
各派势力含沙she影互作指摘,攻讦不止。
又因三位老臣素日皆与歧王颇多走动,关于太子挟私报复、暗杀老臣之说,开始蔓延于朝堂内外。
——————————————————
被人暗泼了脏水的太子殿子虽不至于雷霆大怒,却也不能听之任之,聚集来一gān心腹,商议应对之策。
诸人各抒己见,众口不一。太子看向抚额不语的慕晔,“晔儿,依你之见,此事出自何人之手?”
后者有三分讶异,“难道太子哥哥从来没认为是晔儿自作主张弄张成拙?”
太子失笑,“若逍遥王行事,断不会这般粗糙。”
“知小弟者,太子哥哥也。”
“那么,逍遥王可猜到对方下一步棋了?”
“暂且不妨静观其变。”
“哦?”慕曦目芒明灭一动,思吟少许。“暂且之后呢?”
“将计就计。”
————————————————————
“这等谋划实在称得上天衣无fèng了,若非刘大人的长孙回府奔丧,失口道出了内qíng,恐怕我等至今还要蒙在鼓里。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居然会有诱bī他人拐带官妾的发指恶行,如何不令正义者拍案而起?各位还记得前段时日风传京城的有污王大人清誉的谣言罢?也是此人一手主使,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气到极致,王大人又怎会去得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