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涵兴趣满满,“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咱们的这位王爷姑爷是在和小姐赌气罢?”
“怎么讲?”
“小姐不让王爷进房,王爷就睡到了书房,还经意地弄得人尽皆知,任下人们去嚼舌头,如此一来,小姐也就不好长时地硬与王爷僵持下去了不是?”
“好jian,好jian的王……”芳涵在主子和妹子的瞪视下收住了后面的大不敬,旋即间,突又灵窍突开,道。“这也说不过去嘛。王爷是这府里的主子,而且又是个王爷,如果真想进寝楼,哪怕一脚踹开,小姐也说不出什么呀,为啥一定要玩那样的心眼,费那样的力气?”
芳蕴颇有同感,“这……”
这……也是婉潆在这几日困惑难解的。
当日,平白的被栽上恁样的罪名,她委实是生了气的,盛怒之下,才行了拒他于门外的壮举。但待气恼稍偃,便觉慕晔在那时的转身离去不可思议。无论是出于哪一份缘由,他都有足够的理由破门而入,不是么?
芳蕴叹了口气,“小姐,不管是为了什么,王爷对您的好不是假的,照奴婢的意思,这个台阶必须是您先给王爷。若不然,僵在这里,徒给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看了笑话。”
对您的好不是假的……婉潆怔忡。
他对自己,当真很好。这一份好,从府内大小管事对自己的恭敬里最是能佐证得出,但她不明白得是,他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纵算赵府初见自己还算上乘的貌色令他生起了掠夺之心,但如今dòng房已过,他想要的已经得到……
“王妃,老奴奉总管事之命,为您送檀香炉来。”院门外,有人轻叩。
芳蕴去开了院门,进来的,是专司寝院器具用皿的朱嬷嬷,后面随着两个青衣小婢,“老奴参见王妃。”
“芳涵、芳蕴,为朱嬷嬷看座。”这一位,也是大有来头,曾侍奉于逍遥王生母跟前,可谓资格老道。
“老奴不敢。”朱嬷嬷堆起满脸的笑。“老奴送了东西,还要回总管话的。这顶金丝檀香炉是王爷最爱用的宝贝,这边有几味安神定气的香料,王妃您依着自己的喜xing选上一味放进炉里,王爷今夜定然能睡得安稳。”
这是……婉潆了然,不由暗笑:王府内的总管当真是忙呢,连主子的chuáng帷之事也要cao一份心思过去。
“就请朱嬷嬷回冷总管一声,既然是王爷喜欢的,我自然也会喜欢,有了这样宝贝,王爷定然会有整夜好眠。”逍遥王给了自己五日的尊重,她也该投桃报李,这个台阶,便有她给罢。
但,当夜她便后悔了。
“王爷,你……你不累么?”那香炉内所燃的香料功效到底是安神,还是催qíng?
正在她身上放肆的男人大摇其头,“不累……本王独守了五夜空房,仅仅如此,怎么可能会累?”
仅仅如此?他的“仅仅”,已然是第三次了……她气得将粉拳捶上他厚实胸膛,却招来他更邪恶更凶猛的纠缠……
她后悔了,这个男人,应该让他睡百年的空chuáng!
第十四章
六月六,天气新,云水边,多丽人。
青天为顶,碧水为席,远山如幕,近舫如织,好一派南国景象,恁是风月无边。忽尔间,一阵轻风拂来,chuī起了各家舫上垂纱,依稀见得其内有人有花,人映花红,花映人娇,真真个好景致,好眼福。
而dàng漾于碧波之上的各家游船,又以饰以飞龙雕以翔凤的逍遥王府jīng舫最为招人眼目。王府冷总管早早有言在先:今日,王爷与王妃乃与民同乐,无须繁文缛节,各家赏玩依旧便好。话虽如此,王府画舫周遭三四丈开许,不见一只民舫游浮,让出了大片清静,却也令得舫上人眼界开阔,远眺去,一览无余。
“早听锦心、绣心说每年的六月初六,云水湖是全城最该来的地方,咱们每年想见也见不着,只能gāngān眼馋那两个丫头。”立在船头的芳涵,嘴里欢快叫着,两手抓着栏杆,半边身子探出去,只觉两眼不够使唤。“今儿儿总算见着了,果然好玩又好看!”
“你小心着些。”芳蕴立在她侧近处,乜着眼提醒。
“放心,我手抓得牢,断不会落下水的,这机会来得不易,自然要看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