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也不知。chūn眠挑了一箸素淡菜肴入口,忖道。
“有些事,乃属命中注定,慕阳不必挂怀。吾妻恋儿或许此刻已重生为人,等着为兄接她重回家门。”阳恺最末一句,添了qíng,加了意,嗓声如江南上好丝绸。“不瞒慕阳,为兄来此,即是听高人指点,江南方位当有吾妻芳影.....”
chūn眠一个不慎,手中银箸拿得失稳,“当”声落在大理石砌就的地面上。
“来人,为元夫人重换一副菜箸。”阳恺吩咐道。
“让侯爷见笑了。”chūn眠揖首,又向相公示歉一笑,“相公,妾身失仪了。”
元慕阳将自己面前银箸推过去“先用着。”
“谢相公。”
柯以嗔眉锁如川。他是在看不出这个弱不禁风的chūn家小姐有哪里好,何以值得慕阳迷恋至斯?论文,慕阳不逊翰林。论武,慕阳与他颉顽。如此一个俊秀人物,就算要娶个公主也非难事,他却将自己一生绑给了一个既不能给他持家理事又不能给他延绵后嗣的商家之女。他若早识慕阳两年,定然给慕阳援手提拔,不会让他为了养家立命屈从于chūn家的铜臭之诱。
“以嗔,蝶仙姑娘的歌唱完了,在欣赏蝶仙姑娘的舞之前,不知可否让为兄见识一下平远将军的剑术?听说,当年你酒后舞剑,博先皇威赞呢。”
少年得志,说起风光往事,自是意气风发。柯以嗔慨然道:“表哥想看,以嗔当然从命。只是一人舞得无趣,有人对舞过招才算过瘾。”
“为兄带了几个侍卫过来,你可从中挑选一人。”
柯以嗔摆手,“那些侍卫各有职责,不好打扰。慕阳,你来!”
元慕阳举眸,一时未语。
“哦?”阳恺兴致怏然,“原来慕阳还是文武双全么?”
“慕阳拙技,只为qiáng身健体,不敢班门弄斧。”
“慕阳,此地没有外人,你何必推诿?你我也好久没有切磋过招了,今日有酒助兴,尽管施展!”柯以嗔话还在说间,已拔剑在手,身形一个起跃,向他刺来。
元慕阳俊脸倏沉,一手将妻子推到身后,一手持银箸格开这一击。“以嗔,眠儿不懂武功,你这么真刺刺刺来,不怕误伤她?”
“有模样在小嫂子身边,怎可能误伤?”柯以嗔不以为意,“要不说,娶妻当娶qiáng。我若寻妻,必寻一个能至少与我对打百招以上的女人,也不枉比翼齐飞之说。”
“各人倶有各人志,慕阳从未想过改变以嗔你的认定,也请以嗔尊重慕阳。”
“好了好了。”柯以嗔微恼,“你到底要不要比剑?”
元慕阳眉间翳意未收,张口yù言。
“相公。”chūn眠暗中扯了扯他袖角,细声道,“柯将军美意,你何妨给大家助助兴?”
她明白,柯以嗔以此语气说话,以小日儿xing格,定是截然拒之。小日儿的朋友极少,撇开季东杰那个厚脸皮不算,柯以嗔是和他走得最近一个。她当然不愿看他与友起隙,尤其在此多事季节。
元慕阳向主位者抱拳,“请阳兄借剑一用。”
阳恺示意,身后侍卫当即拿下佩剑恭身送下。“既然我们都已酒足饭饱,依为兄看,这厅里空间毕竟有限,慕阳和以嗔不妨到院中对舞,天高地阔的,更能尽兴。蝶仙姑娘,据闻你鼓点打得极好,不妨为我两个兄弟打打鼓声。”
“好主意!”柯以嗔先自飞身出了大厅,“慕阳快来!”
元慕阳牵住妻子纤手,随后步出。
柯以嗔回首得见,眉心再锁:这个慕阳,尽是如此儿女qíng长,也不怕被胭脂气消磨了男儿志气?
“看剑!”他一式“白龙探首”,剑随身走,再度bī元慕阳而至。
五十三宴散
这一次,出手挡开此柯以嗔的,是阳恺。
“你委实是喝多了罢?你既为平远大将军,当知爱护妇孺老弱,chūn.....元夫人距慕阳如此之近,你怎就仓促出手?”
“我倒忘了,我这位表哥也是一位痴qíng种子。当年,为了娶我那表嫂,是无所不用其极,十六岁少年探花迎娶二十二岁老闺女,还有圣旨许婚,惊了整个京都呢。”柯以嗔酒饮得的确有些过量,但的确也有些装疯意味。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壮志万里,史上再美女子,如西施如王嬙,也不过男人雄心下的一抹点缀,一个男人如何能让女子占了全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