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噼里啪啦地说着,十一娘的思绪却飞的老远。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遵守对徐令宜的诺言,到时候对huáng家只是斥责一番……还有杨家,是只抄没家产呢?还是对家里的妇孺老幼都有所惩戒?如果只是流放之类的还好说,就怕是没藉,男的为仆,女的为jì……
突然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十一娘吓了一大跳。
“在想什么呢?”三夫人表qíng困惑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水开了!”
“哦!”十一娘忙把手中的铁观音倒入茶壶,“在想杨家的事!”
三夫人不以为意,道:“反正我们家和他们家是对头,大家都知道的。大理寺的那些人就是摸错了,也不会摸到我们家来的。”说到这里,她附耳对十一娘道,“你说,要是huáng家真的牵连进去,勤哥儿的婚事……总不能因此而把他的婚事给拖累了吧?”
言下之意是要换说媒的人!
十一娘qiáng忍着没有露出嗔容,道:“方家陪嫁的礼单已经送过来了,聘金多少也和刘夫人商定好了……我看还是让huáng三奶奶一手管到底吧?反正到时候会请了侯爷给勤哥儿主婚,你再请其他人做全福人不就行了!”
通常说媒的人如果没有特殊的qíng况都会请了做婚礼的全福人。
三夫人听了有些犹豫。
十一娘怕她真gān出这样的事来,又道:“huáng家有没有扯进去我们还不知道,而且就算真的扯进去了,到底是个怎样的qíng况我们也不知道。要是huáng家真有什么事,三嫂这样,别人看着不我免说我们落井下石,对勤哥儿的名声有损;要是没什么事,岂不得罪了huáng家,白白让人不痛快!”
三夫人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huáng三奶奶,太夫人由杜妈妈陪着去了佛堂。
十一娘和三夫人各自散了。
之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阖府都知道杨家被抄的消息。
杨氏面如土色,握着杨妈妈的手不住地发抖:“妈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好歹也是太后的娘家,纵有什么不是,狠狠训斥就是……怎么就抄了家”说着,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像个十来岁的孩子似的惶恐、无助。
杨妈妈虽然经历的事多,这种事却是第一次遇到。她心中更是慌张。可见杨氏这样,她不得不打起jīng神来故作镇定。
“没事,没事!”她温柔地抱着杨氏,就像杨氏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似的,轻轻地摇着她,“有妈妈在呢没事的,没事的……”
温暖的怀抱,让杨氏停留了半晌。
然后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没事?怎么会没事?
她又不是三、两岁的无知幼童了,以为躲到大人的怀里就没事了!
“妈妈,你帮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洗脸!”
这孩子,人小就好qiáng。此刻出了这种事,消息又是从三房那边传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笑话。心里再什么不舒服,走出不去也不邋遢。不然,那些只识衣裳不识人的小人看了,还不知道怎样的糟蹋。与那样的人生气都自降了身份。
杨妈妈点头,亲自去打水。
杨氏则打开了镜奁,把金银首饰哗啦啦都倒了chuáng上,然后掀了铺在镜奁里面的大红色姑绒布,从里面拿出五张银票,放在了衣袖里,重新把金光闪闪的饰品放进镜奁。静静地坐在那里等杨妈妈进来。
乔莲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伏案抄经书,她皱了皱眉。
“别人家的事,我们少管。”
珠萼讪讪然地退了下去。在门口碰见了绣橼。
“怎么了?”她笑着问珠萼。
年前,珠蕊的父母借口已经给珠蕊定了亲,走杜妈妈的关系把珠蕊接回了家。十一娘给她们屋里新添了个叫银翘的丫鬟,人很机灵,就是机灵的有些过份了,曾对文姨娘身边的冬红说:“父母把我送进府只是为了有个体面的出身。我规规矩矩在这里待上四、五年就会把我接回去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我做的事自然要离得远远的。”
在大户人家主母身边做过丫鬟的姑娘放出去,见识、气度比一些富户的小姐还qiáng,通常都能配门好亲事。
话传到绣橼耳朵里,绣橼看银翘就有些不喜。看实心实意服侍乔莲房的珠萼就亲近了很多。
“没什么!”珠萼也觉得自己有一惊一乍的,笑了笑,回屋做针线去了。
要是平时,绣橼也就和她好好说说了,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