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颦眉苦思,晌久后恍然大悟,道:“难道您是因为云儿睡了那只老狐狸……哎哟,痛呀,娘轻点!”
这是谁家不省心的孩子?云沧海对准那只小臀连拍三下犹不解气,怒咻咻道:“你平日里无法无天,却也有个界限,为娘还道你有所为有所不为,没想到你居然肆无忌惮到那般程度,看来是我这个做人娘亲的对你太过娇纵了!”
秋观云恁急,起身正颜,五指向天:“云儿发誓,我既没有巧言令色地引他上钩,也没有花言巧语地诱他上当,那日的事完全是他qíng我愿,不存在bī良为娼,不存在qiáng人所难!”
“……”云沧海一时陷入迷惑:是自己生了一个奇怪的孩子,还是自家那只狐狸教出来一个怪胎?
秋观云赔起笑脸,谄媚道:“话说,亲爱的母亲,您对云儿在外面的种种也太过了解了呗?云儿就这么不教您放心吗?”
云沧海睇去一眼:“你似乎忘记了当初为娘答应你可以在外面自由行走时,这‘自由’前面便加了诸多条件,还是你认为为娘该取消你的自由?”
她大摇其头:“不不不,云儿不敢置疑母亲大人的权威和英明,云儿坚决拥护您的决定。”
云沧海轻嗤:“少给为娘打岔,你以为话题是这么轻易转移得开的?”
“……”好呗,被发现了。她蔫蔫垂下脑瓜。
“你与你的哥哥、姐姐不同,你在巫界出生,巫界长大,从没有受过这个外间规条戒律的教化,行事率xing,天xing奔放,本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你去招惹一位狐族之王做什么?”云沧海说得气处,揪了揪女儿的耳朵,“你到底给为娘惹多少麻烦才肯罢休?”
她抿抿薄唇,迟疑问:“娘是担心狐族会因为我睡了他们的王,与巫界刀兵相见吗?”
云沧海气得咆哮:“我是担心你因此对云雨之事生出乐趣,乐此不疲。一个狐族之王被你始乱终弃后,还有他界之王被你见异思迁,届时巫界将永无安宁之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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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云从小便有取之不尽的好奇心,任何事都想试上一试。她天资极为聪明,从天文地理,到术力玄学,甚至建房盖屋,弹琴作画,皆是一点即通,一通则jīng。可是,她悟得快,厌得也快。无论之前投诸了多少努力,多少心思,只须兴趣全失,便再无回顾。恕我直言,百先生,无论你们之间的发展是qíng是yù,如果说你们早晚有一日相看两厌,她的厌倦一定比你的来得要快。奉劝阁下,为了不受伤,还是早点抽身为妙。”
秋观海谆谆善诱,剖心置腹,大有帮理不帮亲的公正无私之态。
百鹞沉吟片刻,勾起茶盏浅呷一口,道:“我知道。”
对方微讶:“你知道?”
他淡淡道:“一路同行,她热qíng买下的东西,与她随手赠人的东西一样多。她没有理由的喜欢,与不知所谓的厌倦,来得一样快。”
十四、小姑居处不容郎
御花园内,秋观云双膝垫膝,双手捧颊,双目远眺,好忧伤。
远远的,良皇后姗姗行来,不经意仰眸看见了高坐假山顶的她,顿时忍俊不禁:“观云,你坐在那个地方不热吗?”
“皇后嫂嫂……”她低下头,苦起脸,哭着声,“观云不热,观云的心寒凉得很,须拿阳光好好晒晒才行。”
良皇后莞尔一笑,招手道:“下来吧,陪嫂嫂说说话。”
她撇了撇嘴儿:“嫂嫂爱观云吗?”
良皇后郑重颔首:“爱,爱得不得了,所以你快点下来,便于咱们姑嫂好好的相亲相爱。”
“呜呜,嫂嫂最好了!”秋观云飘身而下,抱住这位长嫂,端的是委屈万分,“嫂嫂,观云的心受伤了,快来安慰观云,呜呜……”
“乖,别哭。”良皇后拍了拍她的头顶,左右扫了一眼,“到那边的凉轩内吧,再这么下去,你受得了,你ròu体凡胎的皇后嫂嫂一定会变人gān。”
两刻钟后,听罢小姑支零破碎的控诉,良皇后也喝完一盅清心去燥的百合莲子汤,驱走了方才的热气,道:“那么,观云是在不满什么呢?”
“皇后嫂嫂没听出来吗?”秋观云双眸大瞠,“难道你不同qíng观云吗?别人家的女儿若是和男人睡……”她扫了一眼长嫂身后的两个稚气宫女,“chūn风一度,作为兄长,纵算不将那男人碎尸万段,也会有百般刁难吧?可你听听,娘和大哥都说了些什么?他们怎么忍心伤害这么可爱的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