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不管你经历了什么还是正在经历,请等我。
她心语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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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鹞的处境,实则不似她想象得那般危急。迟迟未动,无非因为历经一夜的消耗,原已所剩无几的法力已呈枯竭之势,连一只纸鹤也不能cao控自如罢了。
纵然面若平湖,胸内心急如焚。料想秋观云今日必然千方百计走近此处,若不能递出些许讯息,只怕她失去耐心后,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既然法力难济,惟有剑走偏锋。
此念兹定,他咬破指尖以血为笔,在纸鹤两翅上挥洒上两枚符记,而后低诵咒语,勉力将之送到几寸方圆的小窗之外。
以血为祭乃旁门左道者所爱,因为那些沾染了修行者血液的驱役极易触地生根,成长为为祸一方的邪祟。狐王大人既然走得是饮风食露的修行正道,自然很难青睐这种方式。但,此刻也只得事急从权。
在接到讯息之前,你还须少安毋躁,切忌bào露行藏。
他目视那方小小天空,向那只野马默默传送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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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她惊喜非常,险险放声欢呼,脚步依从纸鹤的牵引,向百鹞所在处靠拢。
“你是谁?”后方突传来一声沉喝。
她尚未应答,对方已道:“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宴殿上的侍女,为什么闯到了这边?”
她脑子尚在疾速转动,口中已理直气壮地作答:“我内急!”
对方窒了片刻,道:“宴殿附近是神宫里最完善的区域,还愁没有你方便的地方吗?把你的名字报上来,我要去向你的上级核对……”
虽然与心怀天后梦的昙帛没有深jiāo,将其供述出来预计引不起过多内疚,可织罗是她喜欢的,爱屋及乌,惟有……
撒腿就跑。
“你……”那个巡防的卫士大惊,当即chuī响挂在胸前的警哨,放声高呼,“有不名身份者闯进西区,加qiáng警戒!”
卫士迅速从四方向此集结。
“发生了什么事?”一位身穿红色宽袍的白须长者降临。
“禀神官大人,有身份不明者闯入西区。”
“在哪里?”
“逃进了那个林子,已经有卫士前去围剿。”
神官当即飞身前往。
秋观云将五六卫士踢飞开来,旋身正与之迎头对上。
唉,看来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呢。她急中生智,对着那只摇摇yù坠的纸鹤大叫:“老狐狸,快拿出你的狐王剑,修罗刀来也!”言罢,将隐在自己袖内的修罗刀抛向当空。
此处距老狐狸所在已经不远,足够刀剑共鸣了吧?当修罗刀空悬头顶不落不移且嗡然有声时,她晓得自己所料未差,遂专心应对这只看上去热qíng如火的挡路者。
“你这老头儿若还不退下,本大爷的腿脚无眼,打着你别说本大爷欺负老弱病残!”她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好言”规劝。
红衣神官边左右躲避,边怒道:“胆敢擅闯神宫,罪不容恕!”
“切,怎么不管在哪个世界,当官者都这副口吻,好生的无趣。”她扁嘴啧舌。
红衣神官眦目厉声:“你叫什么名字?是受了谁的指使?擅闯神宫是是想对神王不利,还是另有目的?”
她嘻笑道:“你猜,猜对本大爷就告诉你。”
“你——”
这时,树枝婆娑间依稀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送来微风般的叹息:“优昙罗,你彻底改变了吧。不仅容貌,连xingqíng也变得让我认不出你。”
三五、依稀识得故人面
来者裹着宽松的米色长袍,披着慵懒的褐色长发,一道金色抹额齐眉勒束,黑色宝石嵌中而居,身形魁伟,目光深邃,瘦削的面容透着象牙白般的冷冷色泽,宽阔的唇线勾勒出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他出现的瞬间,鸟儿尽相展翅飞隐,树木悉数停止摇曳,连空气也仿佛凝固。
红衣神官弯腰一礼,退没下去。
向此聚拢的卫士们各作鸟shòu散。
秋观云发现连自己的容貌也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到本来面目。
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悬于头顶的那把修罗刀亦在对方现身之际自发隐形:不愧是开天辟地时蕴生的物什,比她还懂得趋利避害明哲保身,值得一赞。
是而,她仔细审视着这位显然非同小可的出场者,道:“本大爷名叫秋观云,阁下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