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_作者:镜中影(154)

2016-10-19 镜中影

  ,双方旗鼓相当。时日旷久,只要不见铁证列举在天子面前,他自忖丞相地位仍能屹立不摇。

  “本相将女儿嫁给你,不是为了让她受你折磨的!你娶了她后,可曾对她好过?十几年里,你让她看着你如何讨好你的侧妃,让她看着你心不在她身上。本相的掌上明珠,被

  你错待至此,镇日以泪洗面,长年忧郁于胸。纵算本相当真做了什么也全是你良亲王自招祸福!该谢罪也好,赔qíng也罢,你良亲王应是第一个!”

  到此地步,若一味否认,反示懦于人。不否不肯,似是而非,指鹿为马,混淆视听……苏相正擅此道。

  柳远州目内狠意汹涌,突拔腰中剑,“苏変匹夫,找死!”

  “保护相爷!”苏福大喊。“有人进相府行凶,我已然报了元兴城府尹衙门,军爷就快了,尔等全力保护相爷!”

  柳远州、柳持谦所带侍卫,与相府侍卫jiāo手混战。

  筵宴场桌飞椅颓,杯盘láng藉。歌乐舞姬惊叫不绝。一场欢宴,遭此毁灭。

  旁观多时、兴味颇浓的楚远漠诘取身旁人:“樊先生,你认为咱们应该在其中扮演个什么角色?旁观者?还是当局者?”

  樊隐岳淡道:“他们所谈的那人,不曾是王爷的未婚妻么?王爷若想发难,是个很现成的籍口。”

  “有道理!”楚远漠條拍桌案,豹眸圆睁。“苏相,还本王的侧妃!”

  乱,乱上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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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兴城府尹领兵到达时,面对府内各尊巨神,哪一个也不是小小府尹能得罪得起的,又敢如何发落?只得苦颜将此间详qíng上禀朝堂。

  一桩陈年旧案然牵扯出一桩陈年秘辛,元熙帝龙颜大怒。不惜惊扰皇后亡灵,下谕,责后宫女卫进地宫搜罗相关痕迹。

  地宫中殿抬出一具年久尸体。皮ròu腐朽,骨骼尚存,看得出体型娇小。经大理提刑、元兴府仵作、太医院御医多方联手勘验,验出死者为女,左胸心脏部位骨骼破裂,显内利

  器所斫。意即,死者死因自胸前重刺。若死者当真是万乐公主,当是不堪地宫折磨自尽而亡。

  良亲王闻之,将自己关于房内整整三日,不准任何人打扰,不准送饮送食。有放心不下的忠仆悄然上前听去房中动静,骤听得里内传主子几声声如shòu嚎啕,吓得避逃三里。

  樊隐岳听讯后,则是深或不解。这地宫里应有两具尸体,且俱为男子才是。莫非勘验失误?抑或……

  兆郡王为扳到苏相爷,任再是如何无所不用,也无法变男为女罢?

  逐十四

  百官之首、首辅大臣可以将事qíng做到如何将完美之境?端看苏相。

  纵算那封由苏変亲自执笔写给丧葬典仪的书信,亦难成有力证物。信间全篇不见一字凶险,上半篇尽是有关cao持凤柩安栖大事的叮咛,责其尽职尽责,不得疏怠,严把各关,以报皇恩。下半篇对陪葬器物细加吩咐,一一审点,登录在册,尤其箱装物更需万般小心。最末,也不过是对那只huáng梨木箱格外提点一句。隐晦到极致,无痕到极致。

  时过境迁,人证俱失,物证不力,本人又在天子跟前矢口不认……

  这等qíng形,莫说是面对一位一等朝廷大员,纵是普通百姓,也无法立案定罪。

  当毕竟是有命案在嫌,依天历律法,苏変暂停所有职权,羁足府门,禁离园户。

  实则,当地宫内搜出陈年旧尸之际,元熙帝已然心知肚明,虽证供不足,押后再审,但对苏家的冷落已始展现。良亲王在一夜之间收管了京城防务,五日内周边两省驻营总兵尽换新面目,十日内有两部尚书、几家侍郎上折请辞。

  苏氏门生亲故皆受限囿,近党羽支尽遭贬离。短短十天工夫,冠盖云集的丞相府门前,车冷马稀,人迹罕至。

  为此,楚远漠尚向樊隐岳感叹。几何时,他也曾这般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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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又有语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说的便是苏変这等人物。

  樊隐岳仍执意为北院大王求良亲王郡主为妻,良亲王此时已无心无力,元熙帝未拒未允,事件悬置半空。有话,不妨待太后寿宴过后再作定论。